“陛下,李国公回府后,呈上了一份奏折。”
“什么奏折?”
处理完一桩事后的皇帝朱重八用几天后就是新年告喜的理由,直接拒绝了太子朱标至少先休息一段时间,再上手继续处理政务的请求。
听见王半这话,手上的动作才终于停止,太子朱标也抬头看了过来。
这些日子,他的体型又富态了不少,老朱也是因此想到了之前赵征对他的提醒,加上本身也是个劳模又多疑,分担起了工作。
皇帝给太子分担工作,也算是头一份了。
“李国公称应可解陛下近日之忧,如非实在老朽,呕心沥血亦愿为陛下再入文帐。”
王半将李善的最后留言,一五一十转告。
“这个李先生啊,说话还是这么多花花肠子,刚才不说,几句就给咱绕开了话茬,现在又想要雪中送炭,和那刘基其实就是一个德行。”
“真以为咱看不出来?”
话虽是这么说,但皇帝朱重八手上的动作却很老实,一边招过自己的太子,一边打开奏折就开始查看。
“父皇,李公或许真的是老了,您将吴王府赠授,李公也没有推辞,加上这份奏折,足见李公内心对王朝的热忱。”
太子朱标这句话让老朱点了点头,但是具体起了多少作用,那就只有老朱自己心里明白了。
“父皇,您最近是有什么烦忧事,为什么都不告诉儿臣?”
接着,太子朱标抓到了重点。
“这些烦忧事,标儿你就别管了。”
老朱瞥了一眼自己好大儿,将手上本来平摊的奏折换了一个角度。
可是接下来,奏折上的内容,却让他脸上先是阴沉后是晴,手上动作也慢慢将奏折摊开到案桌上。
“这李先生,还是当初的李相国啊!哈哈哈!”
臭德性就这么又变成了李相国。
“怎么了父皇?”
太子朱标知道自己父皇这番作态,是改变了主意,想让自己参与进去了,赶忙上前一起查看。
“父皇也就直接给你说了吧,赵府回了四个巡查。”
老朱有一个抬头的动作,但视线还是聚焦在李善给他上的这最后一道奏折内容上。
“是病在彩云,只求与四弟出海的那四位巡查?”
想到这四个赵府巡查,太子朱标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却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盖因锦衣卫与太医早已经多次确认,这四个赵府巡查现在虽然还能够保持一定的清醒,但却时刻缺不得下人照料。
加上长途跋涉使得病情更重,恐怕到时候上了船,不出一月人就会没。
这样的四个赵府巡查,如何值得自己父皇忧虑?
“是秦陕、西山、蒙西、北河,咱还让他们候在应天府府衙里等待召唤。”
老朱一边回答,一边脸色复杂的又叹了一口气。
在外,尤其在北的赵府巡查,一直都是他的心头病。
可是现在人主动回来了,如何处置却又成为了一件难事。
以往京官外放巡查,待其返京,按照传统,基本都要往上升,毕竟巡查不是布政使,去到一地就免不了得罪人。
何况还是赵府出去的官员!
可这四个赵府巡查给到他的难题,也偏偏就是因为他们都出自赵府......
秦陕近有救灾及时、西山久需迁民维稳、蒙西难在新民归心、北河长要巩固河堤。
怎么就不出点差错!
不过老朱想到了这个念头就赶紧抛开。
江山可不能出差错!
“......”
面对自己父皇的沉默,太子朱标自然也很快理解了。
当下。
不,之前只是一个工部侍郎家主加上太孙傅,其中家主是老实的,太孙傅是瞎眼的。
但单单只是这两个赵府官员在活跃,就让自己父皇每封回信都要带上几句询问。
唉......
太子朱标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总是不放心赵府,赵府也总是不似平常人家。
他以为父皇归来后,双方就能......
“那李公是如何?”
父皇想不明白,自己也想不明白。
李善,或许真的有办法,希望有办法吧。
所以太子朱标望向奏折上的内容,老朱此刻也不再阻拦。
“赵府善人和,然弊亦于此......”
随着内容慢慢进入心口,太子朱标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朱对李善又是骂又是大笑。
无他,李善实在将赵府的方方面面都剖析得太过详细,同时又将重点端呈到了最台面——
赵府善人和,重民心,又格物农学。
但天下人莫不知赵府之心,庙堂莫不知赵府之患。
先有王莽之徒,使赵府不可再生新朝之举。
故而,驱赵府不如使赵府,所谓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如归京四巡查,可支一守新外郭江东门,立商堂敬府内先辈之效;支一守正阳门,于城门守备处再立民堂收万民大诰;支一守钟楼,立格物馆录天下巧工;支一守太平门,立天法司评三司之案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