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大哥你家里的……”
焦虑之下,说起自己让藩王们回京时,都需去城外赵府上香一炷,也是让老朱终于想到了转移话题的办法。
“他们啊,估摸又被留在官衙了吧。”
面对老朱这边三人疑惑的目光中,老大爷恍然大悟。
“瞧我这脑子,忘了你们是才回来。”
“我家那几个小的没犯什么事,应该是被官老爷们留衙门里过夜了,估计明早才能赶回来。”
然而老大爷这番解释,却让老朱三人更加疑惑了。
留在衙门了?
还留在衙门过夜了?
看着老大爷与大娘一脸这种情况很正常,没有任何担心意味的表情。
老朱与马皇后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都是一样的迷茫。
难道他们两人都理解错了,还是中间有什么关键信息同时被他们忽略了?
直到大娘插话。
“哎呀,老头子,你没事说这些干嘛,说关键的!”
老大娘打眼色的小动作,终于让两人觉得正常。
中间肯定有隐情!
“你急什么!”
然而,老大爷却回了一句责怪,让老朱与马皇后,尤其是老朱,心底那叫一样痒痒。
各种各样的情况,都在他的脑海里滚了个遍。
“咳,老弟,老头就叫你一声老弟了。”
“老头能相信你吗?”
来了!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
老朱看了一眼马皇后,马皇后没有回表情,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凝重。
玉儿赶紧靠近了她,怕她一会儿激动伤到了身。
“当然!大哥你尽管说!”
“兄弟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讲的就是一个道义,大哥不让说出去的话,兄弟绝对不张口。”
老朱看完马皇后,就贴耳过去,窗外隐蔽角落,几道阴影迅速绷直。
“那就好。”
“大哥也是见你对自家妹子这么上心,为人也客客气气,才决定告诉你这事儿的。”
“你啊,赶紧去做一件事……”
“大哥你说就是!”
老朱心底无比的激动,但与此同时,他又莫名感觉有些烦躁。
当事情的真相就差一道盖布的时候,激动往往夹带着害怕。
此刻,老朱就是这样的状态。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
“粮长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当然知道!”
果然!
老朱皱起了眉头,对着堂屋外面的手,已经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动作。
“明日回家安顿好后,立刻去申请粮长!”
“好!……什么!?”
老朱已经准备抬起的手,瞬间变成了撑住自己不被惊倒的助力。
因为粮长制度的设置,说简单点,就是他专门做出来的无本买卖。
粮长所拥有的那些特权,不过是他把阴暗角落里,那部分人本来就会做的事,拥有的特权,专门摆到台面上来物尽其用罢了。
对皇家,好!
因为这样既解决了收粮支出的问题,又把那部分人给摆到了台面上,让其不能明目张胆的做大。
但是相反,换一个位置,对士绅这个群体,那真要按照他的要求来做,就纯纯是压榨了。
只是他们不得不做,不敢不做。
眼下,南河刚刚被赵征给打扫了一遍,他对赵征忌惮是真的,但是对赵征的能力,他也同样无比的信任啊。
满朝文武是工具,赵府上下是知己。
甚至,对于王朝阴暗面,老朱常常觉得,赵征对其的厌恶,比自己更深恶痛绝。
而现在,我叫你大哥,你叫我老弟,却要我赶紧去报粮长?
迷茫!特别迷茫!
从进这个村子开始,老朱就觉得到处都怪怪的。
现在面对着眼前的两个农家老两口,那种怪异终于是达到了顶峰。
二虎不是查探过一遍了,报了这里一切正常吗?
老朱端坐起身,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但他面前的老大爷,还以为老朱是不信任自己,直接就气得瞪大了眼睛。
“你喊老头一声老哥,老哥还能害你不成!”
“老哥给你说,以后可能都没有比现在更能回报当初水君恩情的机会了!”
“再晚,你就后悔去吧!”
“等我家那小的学会识字后,我也要让他去申请粮长!你不信,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听到这里,老朱才终于有些回过味来。
百姓的出发点,往往最为朴实。
他环顾一周,果然,在堂屋上位方向的墙壁上,一个神龛里正供奉着浊河水君的牌位。
一碗稻米,一块肉干。
这两样东西,让他突然就失了神。
“妹子,一会儿给你男人好好说道说道。”
“咱们可不能忘本啊。”
“你们家大业大,比我们更好替陛下和圣府大人们分忧,咱们不能每次家里出事,都劳累他们吧……”
大娘也走到了马皇后身边,只当她是一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