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上了锁，云峰便上前询问：“老人家，你是谁？”

老人眼睛眨了眨，仿佛刚从梦中醒来：“我是谁？你是谁？”

云峰觉得他也不太正常，有些不耐烦：“这村子到底怎么了？”

老人似乎清醒了一些：“你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到这里？”

“我是无意间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老人叹了一口气：“这是落剑城旁边的一个小村子。”

云峰顿时更加疑惑，心想难道那幻境是个传送门？继续问道：“这村子的人呢？”

老人神色黯然：“要么死了，要么走了。”云峰有一种听君一席话的感觉。

老人又问：“外面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云峰不解地问。

“毒尸怎么样了？”老人神色变得紧张。

云峰更是疑惑：“什么毒尸？是那些行尸走肉么？”

老人张大嘴看向云峰，显得非常惊讶：“你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

“我从天剑宗过来的。”云峰答道。

老人激动地拽着笼子：“天剑宗，天剑宗，三年了，天剑宗终于来人了！”

“你别激动，慢慢说。”

老人浑浊的双眼里闪烁着荧光，仿佛是眼泪流了下来：“我是这村子的教书先生。”

“三年前，落剑城忽然来了一群修士，本来城中的人都以为是来天剑宗观摩的，结果那群修士封闭了城门，朝着城中的人投了许多包裹。”

“包裹炸开后，散出许多烟雾，布满了整个落剑城。闻到烟雾的人，都像中了毒，变成行尸走肉，浑身散发毒气，像是游走的毒源。”

老人继续说道：“那群修士还将落剑城附近的水源用毒尸的尸体污染了。活着的人为了不中毒，只能改道河流，但无济于事。那群修士又将尸体撒在土地上，时间一长，没有河水，没有庄稼，这村子里的人要么变成了毒尸，要么饿死。”

“有些青壮年便逃离了这里。后来听说，这群修士不仅针对落剑城，许多州府都遭了殃。可即便这里成了人间炼狱，天剑宗也没有人出来管。”

云峰心想：“这不就是生化危机吗？”

老人又开始摇晃眼前的铁笼：“天剑宗终于来人了。”

“其实我不是天剑宗的人，只是去过天剑宗那里。”看着老人激动的样子，云峰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

老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低下了头，又坐回原地，不说话了。

云峰见状，问道：“你为什么在笼子里？”

老人低声道：“我怕自己变成毒尸，所以让村里的人把我锁在笼子里。就算中了毒，也省得去害人。”

云峰感到心中温暖，没想到这老人心中竟然还有如此大义，便说要放他出来。

可老人却拒绝了：“不用，就这样吧。我已经没了双腿，出去也走不远。若不在笼子里等死，也会变成毒尸。只有这两种死的选择，我选择在笼子里死。”

听着老人的话，云峰心中倍感煎熬：“您可以选择活着，在笼子外或许能活。”

老人苦笑：“笼子里和笼子外不一样吗？多了什么，难道是笼子外更自由么？这个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作为一个凡人，不管喊多少次自由，话语里都是枷锁。给我翅膀，我也挣不脱。笼子里和笼子外，都是一样的。”

云峰沉默了，心中只感觉悲凉。

那老人身形后仰，靠在笼子上，喃喃道：“浮生暂寄梦，世事如闻风，满目秋风万事休，悠悠，人生到此凄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