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越说心越虚,手帕绞来绞去,整个人在一旁坐立难安。
“再后来,那孩子就病了,我们这也没个会医术的,我怕传染人,又怕孩子哭闹被人发现,就将他放在东院里。”
霍钊凌厉的眼光扫来,素玉手一颤,忙解释道:“孩子早产体弱,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能吃的药也吃了,我根本不敢把他抱到外面去治病啊!”
“王府那边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生怕我会昧下这孩子来,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抱出去啊!”
素玉觑着霍钊的脸色,见没这么吓人后才小心翼翼开口道:“第二天我带着药去,想着能救一把是一把,可是这孩子……竟不见了。”
“什么日子不见的?”霍钊问她。
“约莫是十一月上旬,具体的也记不清了。”
听见这个答案,霍钊的心快速跳起来。
若是没猜错的话,那就是自己送单怀风出去的日子,那这个孩子,不就是朗清吗?!
兜兜转转,要找的人竟然近在咫尺!
霍钊蓦地起身,转头看向素玉,威胁道:“此事绝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否则你那弟弟……”
素玉忙不迭点头,谄笑着送走这尊大佛。
离开满红楼后,霍钊又偷偷采了朗清的一点血,当二人的血融合时,他才敢确认,朗清……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霍钊心中一阵后怕。
若非他觉得心神不宁,非要逼着霜刃说出与玉桑宁的暗号要亲自来见她,又怎会意外看见玉桑宁胸口的胎记?
霍钊长出一口气,背着血海深仇二十多年,原以为自始至终都会孤家寡人一个。
没想到老天开眼,不仅让他找到了亲姐,还找到了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那一日的邂逅,竟给他留下这么大一个惊喜。
想到朗清可爱的小脸,他看向玉桑宁的眼神越发柔和。
若是能确定玉桑宁和朗清的关系,那岂不是……
“怎么不说话了,你看着我做什么?”
玉桑宁眉间微蹙,她拢了拢大氅,想起方才那人色狼一样直勾勾的眼神,又不满地转过身去。
“夜已深,霍大人既然没有准确的消息,就请回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霍钊勾起嘴角,转过身将风吹开的窗合上,整个人靠在窗边,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你不再问问其他事?”
玉桑宁有些恼了,这人今天怎么磨磨唧唧的,赶也赶不走,还老是戳她心窝子,便出口呛道:“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说些无用的话,实在是不敢劳烦霍大人大驾。”
柔和的烛光落在她侧脸上,为镀了一层温柔的边,玉桑宁转头看了他一眼,想到霍钊大半夜在屋顶上躲躲藏藏跳来跳去,她心中又有些想笑。
玉桑宁朝着窗子微抬下巴,眼中带着几分狡黠。
“原路返回吧,你……”
霍钊一手按着窗,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却不自觉温柔了许多,“找孩子的事不算重要,那什么算重要?”
他慢慢靠近玉桑宁,低头看着她,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她全部覆盖。
他问:“找到孩子的亲生父亲吗?”
霍钊的压迫感太强,玉桑宁不由得后退一步。
她抬头直视霍钊,想起那日的屈辱和上辈子的遭遇,心中的怒火被一点点勾起。
她是被害的,孩子是无辜的,就连那日的乞丐……他或许也是无辜的!
玉桑宁冷声回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霍大人真是得了闲,要在这里揭人伤疤?”
霍钊心中一惊,玉桑宁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有伤害。
“我并无此意。”
“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我也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玉桑宁迅速说道。
“好好好,我们不去找那个人。”
霍钊倒了杯茶水给她,低声道:“是我言辞不当,给世子妃赔罪了。”
玉桑宁接过茶,疑惑地看他一眼。
这个铁脸今天怎么回事,竟还能低声下气给她道歉?
霍钊见她脸色好转,正想说话,玉桑宁又皱起秀气的眉头,指责他:“霍大人还是别多管闲事好,只需做好我交代过的事。”
“其余的无须你管。”
说罢将杯子放回霍钊手里,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
玉桑宁收回手,指尖缩在袖子里摸索几下,心里嘀咕着,这人的手如此粗糙。
霍钊收紧茶杯,被骂了也觉得心里高兴,还通体舒畅,想再逗两句,又怕真把人给惹恼了,到时候见一面都难。
还得慢慢来。
反正他们已经站在了统一战线,为的都是杀死西南王,今后风雨同舟,有的是携手同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