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霍大人今日是带不走羽娘了。”
玉桑宁说得那般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一般。
但到底还是隐含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霍钊并不恼怒,毕竟,看方才羽娘和玉桑宁之间的互动便知晓,羽娘很信任她。
足以见得玉桑宁待羽娘也是真心实意的。
玉桑宁开口,带着些鼻音,“若是霍大人想要单家军,想要带走羽娘。那么不论是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好,上天入地的去寻也罢,我一定要见到那个孩子,才会心甘情愿奉上霍大人想要的一切。”
玉桑宁目光如炬,眼神坚定。
霍钊被深深触动。
玉桑宁从头到尾所求不过也只是那个孩子罢了,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的交易一定是不平等的。
那可是单家军!
玉桑宁几乎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在她眼中,那孩子大抵和单家军有着一样的分量。
霍钊忽而起了疑心,“听云曾和我提及,你要寻的那位稚子,是远房的一位亲戚,霍某私以为,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玉桑宁抬眸,便见霍钊满脸的不信任。
也是,哪有因为远房亲戚孩子丢了便如此巴心巴肠帮着去寻找的,再者说,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心知瞒不过霍钊,玉桑宁也不愿欺骗。
毕竟,盟友之间需要的是绝对的信任。
她不曾告知家人,是不想让家人跟着忧心。
可告诉霍钊却并不妨事。
玉桑宁自嘲似的笑了笑,“霍大人心中所想不错,那孩子就是我的亲生骨肉。可怜天下父母心……”玉桑宁抬眸,眼底泛着猩红,“这样说,霍大人可能理解我为何如此偏执了?没有一个母亲能够接受这样生死未卜的局面。”
“生,我要见到人;死……”玉桑宁哽咽了,“便是死,我也要见到尸体!”
饶是霍钊再如何处变不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冲击得有些头晕。
“那,贺子冠……”
玉桑宁知晓霍钊想问什么,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孩子的生父并不是贺子冠,而是贺子冠设计让我与他人生下的孩子。”
玉桑宁惨笑,思绪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时候贺子冠同傅轻语便已经有了首尾,又是珠胎暗结。贺子冠想要给孩子一个名分,可新婚不久,加之当时同我佳偶天成的美名在外,当然不可能纳妾进府。”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缘由玉桑宁不曾提及,那时候的傅轻语心高气傲,哪里肯只做一个西南王世子的妾室?
不过是借着贺子冠作青云梯好往上爬罢了。
“所以,他们便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你的孩子被丢去了满红楼如今生死未卜,他们的孽种在世子府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和你的精心照料?”霍钊一向不爱掺和人家的家事,今日却也是为贺子冠二人的无耻之尤开了眼界。
玉桑宁点头承认。
霍钊不免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玉桑宁苦笑道:“这重要嘛?”
霍钊嘴巴一张一合大抵是想说些什么,却并没能说出口。
确实,什么时候知道的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玉桑宁该有多么崩溃呢?
自己悉心照料五年之久的孩子竟不是自己所出,更可恶的是,自己善待了他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却不曾被他人善待。
寻了这么久不依旧是下落全无么?
甚至,玉桑宁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不曾告知家中父母。
玉桑宁不知霍钊心中如何百转千回,只道:“说出来我心中便舒坦许多了。我言尽于此,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霍大人想再考虑便仔细考虑吧。”
说罢,玉桑宁去拉羽娘的手,准备带着她离开这里。
羽娘将所有的故事从头听到尾,自然明白了眼前的局面。
这女子如此千方百计地寻自己来,是为了同男子合作。
那男子一定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应当是知晓自己的身份。
羽娘自失去记忆之后就这样浑浑噩噩生活了好多年,她不是不想恢复记忆,不是不想待在熟悉的人身边。
可,同为女子,很能感同身受玉桑宁的无奈与绝望。
所以羽娘并没有多言,反而是紧紧握住了玉桑宁的手,试图用这种方式给玉桑宁慰藉。
霍钊却在此时开口。
“不必再考虑了,这个忙,霍某定然帮到底。那孩子一定会被平安无虞地找到。毕竟,奸夫淫妇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上天自当垂怜你们母子。”
玉桑宁苦笑,“但愿如此。”
“那便先谢过霍大人了。”
霍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