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才人怔住了,她的辩解皇上一点也不相信吗?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连证据都没查就定了我的罪?就因为撞我的是瑶光郡主吗?”
薛才人抓狂了。
她从前也听说瑶光郡主受宠,在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她难道不是皇上的新宠吗?
皇后伸手将她扶起来,替她整理好头发,温柔地说:“你怎么看不明白呢?皇上何时爱过你?你不过就是一张随时可以舍弃的牌而已。”
“不可能!皇上是爱我的,皇上给了我许许多多的赏赐,皇上还说可以封我做皇后……我以为我舍弃这个孩子,就可以和皇上重新开始了。”
“妹妹啊,你真可怜。”皇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偏殿。
薛才人到了冷宫必死无疑,即使她不动手,皇上也不会让她活着的。
因为她肯定知道,皇上的身体不如表面看起来好。
等偏殿被清空,皇后才沉下心来,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晴空走到她身后,替她揉肩膀,低声说:“好在有惊无险。”
今天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不仅郡主要受罚,还会连累皇后娘娘。
安皇后揉了揉眉心,冷静地说:“这后宫里不缺人精,还好薛才人是个愚蠢的,否则没这么容易露出马脚。”
“郡主的方法很管用。”
提起安容锦,皇后终于露出笑容,“她就是胆子大,那薛才人但凡也是个胆大的,她的计策就失效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
“去看看郡主睡下了没有。”
晴空打发一名小宫女去请郡主,她瞥了一眼更漏,问:“娘娘也累了,要不明日再见郡主吧。”
“不用,她今日进宫肯定有事,否则不可能那般失态,刚才人多也顾不上问她。”
安容锦来得很快,小宫女在半路就与她相遇了。
她穿着宽松的衣裙,头发松散地绑在脑后,瞧着就知道刚从床上爬起来。
皇后吩咐晴空:“去取一床被子来,今夜郡主在这里安歇。”
晴空领命而去。
等屋里没人,皇后才问:“说吧,发生什么事了?和赵为迳吵架了?”
安容锦和赵为迳半夜出城也不是秘密,加上回城时那副死了爹娘的焦虑感,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感情生变。
“没有的事,昨夜出城是因为那个人逃了。”
皇后表情微动,疑惑地问:“你还留着她?”
“她的作用还没发挥出来,当然要留着。”
“她的口供已经不重要了,本宫要她死。”皇后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胸中愤恨胀满。
“好。”安容锦不想谈那个人,转移话题说:“薛才人真有姘头吗?”
“不知道。”皇后没去查,当然不知道答案。
但女人怀孕,总不可能是一个人就能怀上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皇上既然不让查,她也懒得管这件事。
等二人躺下,床帏放下,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皇后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安容锦,“看看,下一步,咱们应该拿阮家开刀了。”
安容锦打开册子,借着一点灯光看清了每一页上的人名,是她之前留给姑母的名单。
而头几页已经画了血红的大叉,正是她听说最近被罢官或者被抄家的官员。
“姑母这阵子动作太大,会不会引起皇上怀疑?”
“他是在查了,所以我这几天没敢派人出去。”
安容锦合上册子,小声问:“姑母,那谭漪宁和三皇子的事可是您一手安排的?”
“怎么?你心疼她?”
“当然不是。”安容锦只是想知道清楚一些。
“不是我,这是三皇子安排的,他半月前假借赛马蹴鞠之名,约了京中不少权贵子女去郊外游玩,结识了谭漪宁。
那日,他约谭漪宁等人出去游船赏月,借机在她酒中下药,成就好事,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
安国公府的兵权惹人眼红,平南侯府的兵权同样是香馍馍。
安容锦没想到是那个默默无闻的三皇子动的手脚。
“他就不怕被平南侯府报复?”
“他好歹是皇子,平南侯再生气还能杀了他不成?而且女儿家的清白毁在他手里,要么嫁给他,要么一辈子青灯古佛,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安容锦眼底迸发出怒意,“要我选,当然是杀了三皇子,哪怕同归于尽!”
皇后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柔声说:“你还是太年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有无数种办法能报仇。
比如假意嫁给他,再慢慢弄死他,到时候,他的一切都是你的。”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