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寻着哭声,打开门,看见一名衣衫破旧的女子跪在雪地里哭泣。
身旁是打更人的尸首,此刻早已僵硬,手里还握着打更的竹梆子和锣。
女人跪在地上,抱着打更人僵硬的尸体痛哭。
沈姝回首吩咐身后白霜道:“拿五百两银票过来。”
白霜立刻回宅子里取了五百两的银票递给沈姝,随后沈姝将五百两全数递给打更人的妻子道:“这些钱,你拿着,好好安葬了他吧!”
女子眼角挂着泪花,一脸茫然的看向沈姝。
“小娘子,这……这使不得……”
沈姝硬是推给了她道:“这是他应得的,你们都是良善之人,只是这世间,有时候良善也会是杀害自己的利刃。”
女子听不懂沈姝这话里的深意,沈姝强行将银票给了她。
她跪谢道:“多谢小娘子,多谢小娘子……”
外间依然下着大雪,沈姝唤来沈明朗,让他帮着妇人把打更人好生安葬了。
沈姝正要回宅院时,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江洛白穿着雅白的貂裘,身上落的白雪与他的衣裳融为一体,由于跑得急了些,脸颊微微泛红,轻喘着气,一脸惊喜道:“阿姝,真的是你……”
沈姝看到江洛白倒是不意外,毕竟江国公到达了宁州。
她眉眼淡漠,看了眼身后跟着江洛白过来的女子,二人四目相对。
“今日雪大,江公子还是随你身后的姑娘早些回驿馆吧!”沈姝说完,转身准备回去宅院。
江洛白却是舍不得沈姝离开。
“阿姝,你知道刚才我看到你的瞬间,心里有多开心吗?你是不是……也要去钟岳?”
江洛白问的小心翼翼,即使明知道答案,却仍旧想听到她的回答。
他想与她同行,想知道她今后更多的打算。
即便她未来的规划里,与他无关。
然而,沈姝却没有回话,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宅院。
腊月的寒风格外的刺骨,纷飞的雪花比来时更大了些,不过片刻功夫,江洛白身上已沾满了落雪。
姜清宁走到他身旁,柔声道:“江公子,雪越来越大了,咱们先回驿馆吧!这大雪不知道还要下多久,这几日,你们怕是都无法启程了。”
江洛白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忧伤落寞到令人心疼。
姜清宁见他不愿走,上前主动拉住他的手。
手心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江公子,如今你既已知晓她在这里,来日方长不是吗?你一直站在这里,她又不看见,若是染上了风寒,难受的是你自己,心疼你的人,也不是她。”
江洛白这才缓缓开口道:“走吧!”
随即却又不着痕迹的松开姜清宁的人,自己率先走在前头。
姜清宁停滞了一瞬,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道。
江洛白,终有一天,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看到我。
白霜回到主院,走近沈姝身旁道:“小姐,江洛白已经走了。”
沈姝轻轻“嗯”了一声。
江洛白这般纠缠,不是什么好事儿,他现在知道了她也即将要去钟岳,恐怕之后还会一直纠缠着她。
况且,他的父亲是江国公,她既已选定了凤墨渊,那他们之间,便是对立面。
更何况,前世,江国公和王婉儿合谋害死她全家,这笔账,不能只让王婉儿一个人来还。
而今生,江国公害得他父亲入狱,被迫辞官,这一桩桩,一件件,终是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若有一天,江国公出了事情,而他知晓这背后有她沈姝的手笔。
他还会爱她吗?
恐怕,也只剩下恨了吧。
白霜忍不住呢喃道:“小姐,江公子对您实在是痴情,他明知您如今心有所属,却仍旧这般痴心,这份真挚还挺可贵的。”
沈姝:“感情这种事情,只有双向奔赴才可贵,只一人纠缠不已,那叫打扰。真正的喜欢,是不会打扰他人的,或许他确实爱吧!只是他的爱,太自私且还有些不择手段。”
沈姝可没忘记,在朔州时,江洛白为了找到她,竟绑走她母亲一事。
她不否认江洛白对她的爱。
但是,这份爱却是让人窒息的,无法承受的。
莫离这时候走了过来道:“沈姐姐,你若是不喜欢那个人,以后见了他,我把他打走,让他再也不敢来缠着你。”
沈姝轻笑一声,“你凑什么热闹,让你和小七前去探探路,怎么样了?”
莫离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姐姐,咱们怕是得在宁州待上几日了,从昨夜起,雪下得太大了,一直到现在都未停。出城的路都封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听守门的士兵说,若是到了黄昏时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