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琳回到屋里,让人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身穿粉紫色立领对襟琵琶袖短衣,搭配嫩黄色马面裙,更显得端庄秀雅,清丽婉约。
换过衣服,她带上夏荷和春雨,前往二太太所在的云杉院。
秋高气爽,蓝天白云,晴空如洗,侯府里花草树木上的露珠尚未完全干透,在阳光的折射下幻化出五彩斑斓的色块,绚丽迷人,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唤,活泼又可爱。
徐琳经过曲折回廊,跨过小桥石阶,穿过月亮门,走了大约一刻钟,才来到二太太的云杉院。
远远地就看到三太太正在院门口等着她,脸上露出温和慈爱的笑容,眼底掩藏着精光。
徐琳快走几步上前,微微一福身,“三婶娘。”
“快别多礼。”三太太连忙上前扶她。
徐琳低着头,略显羞赧地道歉,“让三婶娘等我,是我的不是。”
三太太爽朗一笑,摆了摆手,“这有什么,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刚到。”
徐琳微微一笑,低头不语。
三太太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片刻,这才道:“那我们就进去吧。”
说罢,她也不等徐琳反应,端起一副肃容,趾高气昂地吩咐一旁的云杉院下人,“还不快带路,领我去见你们二太太,耽误了我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那下人被她一句话吓得脸色苍白,低眉顺眼地回答,“是。”
两个人跟在下人后面进去,刚一踏进大门,徐琳便闻到一阵杉树的清香,抬头望去,只见园子里一棵高大的云杉伫立,锥形的尖端直插青云,针尖的叶子寒芒闪闪,其间隐藏着红色的球果,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松针,仆人们正在清扫。
云杉院里仆人们来来往往,见到她们纷纷见礼。
二太太跟前的刘嬷嬷早就等在堂屋门前,见她们到来,赶忙上前,满面笑容地将她们迎进去,派人给她们送来茶水,又道:“请三太太、少夫人稍等片刻,我们二太太一会儿就到。”
三太太颔首,“那我们就等着。”
徐琳打量屋里的陈设,格局与她的梧桐院差不多,摆设却差得很远,跟这里相比,梧桐院可以说算得上是寒酸了,单是靠窗的小几上摆的花瓶价值就不菲,更别说墙上挂着的名画,博古架上摆着的古董了,形容成珠宫贝阙,金殿瑶阶也不为过。
二太太不愧出身常宁侯府,财大气粗,她管家这些年,捞的应该也不少,不然也不会舍不得放出权力。
二人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二太太仍未见踪影,徐琳便觉得有些不对,再看三太太,她似乎也察觉到了,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着茶。
又过了不知多久,二太太才姗姗来迟,没什么诚意地向她们道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三太太微微一笑,“二嫂是大忙人,我和阿琳能理解的,等过了这一阵,二嫂便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话一出口,二太太顿时气得横眉倒竖。
三太太的意思是等把管家权交出,二太太就能闲下来了,二太太怎么能不气。
徐琳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看不出二人的针锋相对。
然而二太太岂是那等忍气吞声的人,拿捏不了钱氏这个妾生的贱婢,还拿捏不了一个更贱的商贾之女吗?
她端起下人给他端来的茶杯,强忍着怒火心平气和道:“昨日梧桐院送来的礼物,我甚是喜欢,多谢阿琳了。”
徐琳赶忙起身回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二婶婶不要见怪。”
二太太含笑点头,“昨日回门可还顺利?听说你弟弟受了重伤,我那儿还有些药材,待会让刘嬷嬷给你带回去一点,给你弟弟送去。”
她话说得轻描淡写,明知是她娘家侄儿伤了人,却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故意提起这事刺激徐琳。
徐琳心中冷笑,适时地表现出一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委委屈屈又无可奈何地掉了几滴眼泪,“多谢二婶娘关心,都怪我弟弟不争气,学那些个飞扬跋扈的膏粱纨绔去逛青楼,他也不想想人家都倚仗的什么,他又没有能替他收拾残局,容忍他仗势欺人,长于纵子行凶、姑息养奸的长辈,可不得受教训吗?”
“放肆!”二太太一声大喝,摔掉了手里的茶杯。
徐琳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睁大了眼睛,装傻充愣,眼泪汪汪的看向二太太,“二婶娘,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
二太太简直气了个仰倒,这贱人当她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话别人听不懂吗?
三太太适时出来打圆场,“二嫂这是做什么,阿琳说的是那些个逛青楼的纨绔子弟,又不是说琛儿、琮儿、瑀儿,你怎么生这么大气,啊,难道是常宁侯府有这等纨绔子弟?”
她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眼底的得意和幸灾乐祸却是藏也不藏,心中冷笑,李氏这贱人,仗势欺人还不够,还往别人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