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他心烦气躁的这一幕被此时掀开帘帐而入的军议校尉法正看在眼里,法正面色平淡,他近前拾起竹简,将竹简放置在吴懿的案头上。
“这群汉儿,当真是不知死活,即是昨日攻城撞了个头破血流,今日竟是还敢再来攻城。”杨腾指着正在向山关靠近的汉军哂笑,引得身边一众氐人武士附和的笑意。
“孝直,这可不是你的脾性,你一向是视艰难险阻如无物,如何说出这般丧气话。”吴懿嘿然了一句。
法正安然入座,他点头应道:“将军说的是,若是杨腾死守,确是难以拿他有什么好办法,杨腾所立三道山关,直如天堑一般挡在我军面前,想要越过三道山关登上仇池山,有若登天之难。”
法正补充着计划的细节:“将军帐下青羌,向来登山越岭视若平地,可着猛将领青羌从小道出奇兵。”
时间来到第五日,杨腾立于山关之上,面色有些无奈的见着汉军继续循着山道而上,前来攻打他所设立的山关。
接连不绝的声浪甚至迈过山道,直直的传入了在仇池山城垒上驻守的氐王杨腾的耳中,听着入耳的声音激昂亢奋,不用揣摩也知道山下吴懿军中士气高涨,这不由让杨腾皱起了眉头。
“诺。”知晓吴懿要和自己商议奇兵计划细节的法正,拱手应下了吴懿的邀请。
一念至此,每日重复的守御,引得杨腾不免有些困乏,他止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对面前的战事觉得有些乏味了,只想着早早结束了今日战事,早早的饮酒作乐一番。
等到日头升到中天的时候,汉军抵达了杨腾布置的三道山关的第一道山关处,两方不待言说,就攻防厮杀了起来,兵戈相击声、受伤的士卒哀嚎声、炮石擂木的撞击声,瞬时响彻了第一道山关。
“如此不知进退,真是愚夫也。”杨腾轻蔑的鄙夷了一句汉军的主帅吴懿,认为吴懿上赶着送手下的士卒送死,是愚不可及的主帅。
法正伸出手指向吴懿案头上的竹简:“解惑之语,就在将军的兵书上。”
“将军如此看待,那杨腾必然也是如此想的,认为只要守住了上山的道路,便可万世无忧也,而这,恰恰是出奇兵的机会。”法正半眯着眼睛,眸子里却是止不住的露着精光。
‘汉军如何出现在了山顶上。"三座山关未失,自以为汉军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氐王杨腾神色恍惚的呢喃了一句,他听着身侧氐人武士慌张纷乱了起来,随即就迎来了他的末日。
作为防守的一方,且是兵力劣势的一方,氐王杨腾做了十全的部署,抽调了族内大部分的壮丁用于守御,布置在城防第一线,而老幼妇孺也没闲着,他们将作为后勤人员,担任起生火做饭、搬运木石等守城器械的活。
山关后的仇池山平顶上,十余道烟柱冲天而起,烈焰在劲风的吹拂下肆虐狂暴,眼见着族人聚族而居的区域就要被焚成一块白地,族人的哭喊声一波又一波的传来。
可话虽如此,杨腾仍旧还是保持着谨慎的态度,指挥着手下的氐人武士守御起山关。
见着汉军鸣金收兵,驻守在仇池山第一道山关的氐人武士却是没有什么兴奋,也没有什么欢愉,他们只自觉惶恐、忧心,汉军悍不畏死,挥刃猛攻他们,虽是他们依仗山关险要,没有让汉军得逞,可汉军的勇猛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
“若是杨腾一味死守,还真是难以寻觅出什么破绽。”吴懿收起了脸上的烦躁,他通过今日的战事分析了一句。
杨腾和杨驹父子二人对帐下武士的面色看在眼里,知道手下的这批武士生出了些许畏惧的念头,父子二人对看了一眼,打算今夜好好犒赏帐下的氐人武士,用酒食激励士气,至于女色那就免了,临战不能沾惹女色,一沾惹只怕守城时会腿软眼花。
一连三四日,杨腾皆是打退了汉军的进攻,他为了保险立下的三座山关,一座也没有为汉军所得,这不免让他有些自矜,心头放宽了些,但他考虑到兵力上的劣势,依旧每日睡在城头上,激励着帐下的氐人武士,以避免武士出现松懈的心态,被汉军有机可趁。
吴懿安坐在中军大帐的主位,他手里拿着一卷兵书,挑灯夜读了起来,只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兵书上,而是念着如何拿下仇池山,可他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法子攻破杨腾所立的三道山关。
杨腾和杨驹父子二人侃侃而谈,神态自若,在二人平稳祥和,且极具信心的言语下,他二人左右侍立的氐人武士,也纷纷沉稳了下来,认为杨腾和杨驹不把山下汉军放在眼里,说明这场战事的胜机很大。
“愿为将军效命。”
只见发出惊慌声的士卒,皆是面朝关后,神色震骇不已。杨腾循着士卒看去的方向转头,向着关后的仇池山顶望去,这一看,他顿时神色一变,精神从困乏变为紧绷,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仇池山四面绝壁,却也全然不是绝壁,只不过是不利于大军通行而已,只能小股精锐士卒缘山而行……杨腾依仗三道山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