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拉到最远,直到街道的尽头,依旧只见乌泱泱的人群。百姓如此赤忱,自发出城迎接刘璋的行为,王国就不太好阻止了,到时候见了刘璋,他也有说辞可以应对,不至于受到刘璋的责怪。
‘东方欲晓,民心在焉。’驻足片刻的王国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后,不再停留,大步向前踏去,走出了僰道县的城门,带着僰道县的吏员和僰道县的百姓,去迎接他们拥戴热爱的益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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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大胜归来的喜悦,北归的刘璋一行人,接近了南征大军一开始汇合的据点-僰道县,这让刘璋颇有一种故地重游的喜悦,不同于第一次到达僰道县时,南中是沸反盈天的局面,现在的南中,是一片安静和祥和。
当然还是会有一些不知所谓、不知死活的夷人渠帅,会在南征大军北归后,跳出来挨庲降都督高颐的巴掌。不过这都是些小杂毛,南中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未来的十年内,刘璋想南中会一直保持大体安定的氛围,不会打扰到意图中原逐鹿的他。
骑在马背上的刘璋,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彭羕,只见彭羕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形提拔卓越,整个形态称得上光彩照人。
‘啧啧啧,年轻人就是精力好。’刘璋在心底感叹了一声,要知道他听吴班讲,彭羕昨晚忙于公务到了漏夜时分,夜间睡了不过两三个时辰,汉代一个时辰为两个小时,彭羕夜间睡眠的时间换算成现代的时间话,就是四五个小时左右。
大军一路北上,车马劳顿,彭羕又是事情多,睡觉少,这让刘璋担心性情高傲的彭羕,恐怕会落得和诸葛丞相一样,劳碌而亡。不过他见彭羕的精气神,貌似不怎么受到路途劳累和睡眠时间少的影响,可见年轻就是好啊。
刘璋想了想,还是转头向着彭羕慰问了一句:“永年,公务虽然繁忙,但还需注意休息,我听元雄说,你昨夜忙到了漏夜时分,睡了不过两三个时辰,这样下去,身子骨只怕会吃不消。”
“多谢明公慰问。”闻言彭羕先是道了一声谢,而后回话道:“我这人向来如此,睡的少,以前和秦宓一起治学的时候,睡的比现下还少,明公无需为我担忧。”
话虽是如此,但彭羕精神如此亢奋、不知疲倦的缘故,乃是他觉得自家可能抓到了从龙的机会,在这宇内大乱,天下纷争的时候,日后时运好的话,彭氏一族,世代金紫也说不好,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睡的着,怎么能睡的多,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也不会放着机会从他手中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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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嘉郡,汉嘉县。
旄牛夷王狼谭的面色有些牵强,对于汉嘉县令杨洪给出的建议,他心中有些犹豫,杨洪前面建议他将所有总角年龄的子嗣放在汉嘉县中的官学读书,但狼谭知晓,读书只怕是个幌子,杨洪真正的盘算是将他的子嗣当做质子,用来约束他这位夷王的行为举止,让他全盘听命于官府的命令。
考虑到这一层面的狼谭,在已送出一个儿子狼路做出质子的情况下,怎么也不会松口,将所有接近成年的子嗣,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有朝一日鸡飞蛋打,岂不是没地哭去了。
狼谭偷瞄了一眼杨洪的神色,只见杨洪面色平静,没有因为他犹豫不决,不给出回应而露出气恼的神色,这段时间和杨洪打过不少交道的他,知晓这名犍为大族出身的汉嘉县县令,是个平素表面上性子温和,但根底却是强硬无比的人。杨洪虽然是说建议他将到达总角年龄的子嗣放到官学读书,可实际上不过是在通知他这位夷王而已,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琢磨了片刻后的狼谭,想到了托词,他打算以孩子太小,离不开父亲为由,尝试一下拒绝杨洪的建议,就算不能完全拒绝,但多少讨价还价一波,争取留一两个总角年龄的儿子在自家身边。
杨洪没有等狼谭开口,他知道面前这位神色犹豫的夷王,心里在思量什么:“狼帅,州牧府以你这段时间勤勉的缘故,打算让你这一脉的人,永世为旄牛夷王一职,就如同封君一般。日后有什么其他的人,篡夺旄牛夷王一职,官府一概不认……并且,若是日后你旄牛夷中真出了什么奸佞之徒,篡夺了夷王之位,官府自会拨乱反正,攻杀悖逆之徒,护送你的子嗣担任旄牛夷王。”
“这也是官府为何想让你将总角年龄左右的子嗣放置在汉嘉县官学中读书的缘故,万一你的族内出了什么篡逆之辈,杀尽了你的子嗣,纵使官府有心想拨乱反正,也没有一个你遗留下的贵种可以扶持,不能名正言顺的征讨你族内的篡逆之辈……再者,你无需多想,官府不是打算羁押你的子嗣为质子,官学偶有空闲或放假的时候,亦可归家看一看,此外你的子嗣读完书后便可回归族内。这件事官府不会强逼,你若是同意就点头,不同意也无所谓。”
杨洪的话很直白,很易懂,跟夷人打交道用不着说和士人打交道时文绉绉的话,浅显就好了,语言是用来沟通的工具,只要两方沟通明白,那就行了。
‘狼氏一脉,永生永世,为旄牛夷王……要是有人篡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