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本想去公主的房中取来替换的衣物,被永宁制止了,让她在房中随便找一套不显眼的衣物替换就好。
按照上述的折子,归都的时间在明日,永宁提前回都城,自有她的道理,她要去秘密见一个人,不宜大肆宣扬。
一路快马加鞭,身心俱疲,那盘酸菜鱼自然也落入了永宁的腹中。
永宁用膳的时候,侍女一直在旁安静的候着,在等待着主子的责罚。
乐正公子在都城虽是遭人掳走,现在也平安地离开了都城,但这些都不是她用来摆脱失责的借口,若非看顾不周,也不会经此一劫。
“下次……”
永宁话音未落,侍女“扑通”一声,生生地跪在了地板上,低头认错:“不会有下一次了,请公主再给奴一次机会。”
“起来。”这一句是命令。
侍女听话地从地上起来,头依然低着,也不敢再开口多言,这一刻,又像是回到了宫中,回到了那战战兢兢的时候。
“乐正皎的事情和你无关,你后续处理得很好,我原本打算等回府后再与你交待,但见你如此忐忑不安,现在一并与你说了吧。”
永宁原本只是打算回府换身行装,后面再细细交代府里的事情。
“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用你的阅历来判断我接下来说的话是真是假。”
侍女一直以来都是偷偷地打量上位者的态度,从未与之正式的对视过,所以自然地回了一句:“奴,不敢冒犯。”
“我允许你看着我的眼睛。”永宁把府里大小事物交给侍女的时候,就是相信侍女有能力可以打理好一切,所谓用人不疑。
侍女抬起了眼眸,视线交汇的瞬间看到了永宁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模样,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缓缓,才又对视上永宁的眼眸。
永宁也是等到侍女稳定了目光之后,才启唇,一字一句:“本来我是想给你选择的,日后跟着我去南州,或者继续打理都城的公主府。”
永宁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一字一句,侍女都听得十分清晰,果然嬷嬷是了解公主的人,和她之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老实说,因为你这次处理得太好了,我的私心想把你留在都城的公主府,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永宁原以为要等到她回来才能解决,侍女让她太过惊喜了,“但是如果那样做了,对你实在不公平,所以,我现在还是给你选。”
都城繁华,人多,勾心斗角也多;南州府地远,人也少些,拘束也少了些,但也比不得都城里富贵。
既没有问责,还给了她选择,侍女一时之间愣住了,她知道公主说的真话,真的给她选择,这场试炼她通过了。
若非有不得已的原因,侍女定然一口给出想去南州府的答复,但就是这个不得已,让她不得不留在都城。
她终是低下了头,答:“奴愿意为公主守住公主府,不让公主有后顾之忧。”
口不对心,永宁看在眼里,却也不强求,言:“你不必急着回我,细细思考几日,年后再给我答复。”
“是。”侍女依旧没有抬头。
“再来,你之前虽不是我的人,但如今进了公主府,便是公主府的人,若有难处,可与我说。”永宁蒙了面,转身离开。
永宁走后,侍女脱力地瘫倒在椅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夺眶而出,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无声的哭泣。
永宁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有些尴尬,进退不是。
还是侍女先收拾好情绪,问她:“公主还有什么交待?”
永安这才开口:“我今日办了事就出城去了,你不必等待,和往常一般便是了。”
侍女点头:“是,奴记下了。”
“另外,我最开始是想说,下次让嬷嬷做酸菜鱼的时候,要选刺少的鱼,多放些酸菜,不要放葱……”永宁当时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这又才折回来把话说完,倒是没想到撞见了开头的那一幕。
“是,奴记下了。”
永宁这回是真的走了,侍女也没了继续流泪的情绪,反倒是拎着吃完了的食盒,大摇大摆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大老远的距离就开始喊:“嬷嬷,你做的酸菜鱼刺太多了,酸菜太少了,葱花不好吃,下次不用放了……”
嬷嬷也是人精,听见侍女的话,前两句还想回她挑嘴,听完她的要求,停顿了一下,明白了刚才可能发生了什么。
但嬷嬷从来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侍女回到房中,才意识到刚才有些得意忘形了,嬷嬷是什么人,嬷嬷肯定知道公主回来过了,她也清楚这只是嬷嬷的怀疑,但她必须要想办法补救。
为了补救,侍女思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要怎样才能在有意无意间,让嬷嬷不要联想到“公主来过”这件事情上去呢?
于是,晚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