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疼痛让她在床上左右翻滚,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她从床上滚下来,她必须要走出去,走到门外面就能得救,屋外就有值夜的人。
只是疼痛袭来过于猛烈,让她难以动弹,只能胡乱挥舞着胳膊,打碎身侧用来插花的水瓶,这一过程虽然困难,好在是瓶子顺利砸到了地上,发出了响声。
她要得救了,于是抱紧了身体,缓慢地重新爬上了床。
只是她久久没有等来守夜人的救护,而是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着火了……
火是从外头烧起来了,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身体地疼痛是因为她中毒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中的毒呢?
明明永宁公主送来的糕点那个侍女也吃了,她也找大夫验过了,无毒……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有毒的只能是……
方若葵不敢继续往下想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如何也不能理解,但如果不是那样,她现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地,又如何解释?
只是方若葵不明白,她明明是一心为了主子,如何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一定是永宁公主府的人对她动的手,白日里侍女的所为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在夜里动手……
可是,永宁公主府的侍女未曾碰过丫鬟送来的茶水,也正因此,方若葵才毫无防备地将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也将食物一一吐尽,可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毒……
最终,方若葵不知道是在疼痛的作用下昏死了过去,还是在浓烟的作用下晕了过去,直到完全闭上眼睛之前,她依旧想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她想到的真相。
一场火,给这件事画上了句号。
乐正皎是在准备离开都城的时候,被人突然拦住了去路,他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听声音是个中气十足的女人,只问了一句他背后的琴是否是漆黑古琴?
随后,女人就命人将他团团围住了。
乐正皎根本就还来不及回答,而那女人事实上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因着对方人多势众,乐正皎又看不见,只能束手就擒,至于生死,踏入都城时他就置之度外了,也早已经做好了会身死的准备。
生也好,死也罢。
乐正皎从前惜命,但现在为了一个答案,全然将生死放在了第二位。
然而在乐正皎得到答案,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上天似乎是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
乐正皎没有反抗地跟着女人走了,心知来人既然没有当场要了他的性命,看来是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那么暂时也不会轻易杀了他。
而他一介平民,无权无势,又是只身一人,了无牵挂,都城之中唯一与他有联系的权贵就是永宁,那么女人抓他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既知他是永宁公主的人,还敢明目张胆的抓他,说明女人背后的势力可与永宁相当。
乐正皎虽然能够想到其中一二,但一点办法也没有,如大祭司所说,他不该在都城多加停留,该早些离开都城,否则就会成为他人攻击永宁的靶子。
而乐正皎之所以在都城逗留了些时日,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大概是从未来过这般繁华的城市吧。
乐正皎也想不明白,所以一直没走,但停留了许久,他突然觉得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却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知道永宁把古琴赠与他是成全了他的执念,所以此时乐正皎也不想成为旁人攻击永宁的利刃。
女人并没有对乐正皎动粗,只是让人将他好生地“请”到了一处别院,又让人搜了他的身,取走了防身用的匕首。
至于那把漆黑古琴,乐正皎不放手,女人也没有强求,那毕竟是永宁公主的东西,多少得看顾些。
“倒是没有想到,永宁公主会为了你这么一个瞎子,还与成婚多年的驸马撕开了脸面!”女人的话里有几分意外,还有几分讥讽和嘲笑。
乐正皎并非会因她三言两语的讥讽而丧失理智,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女子的嘲讽。
驸马一脸难色地从永宁公主府里匆匆出来的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速度传播得如此之快,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乐正皎虽然眼瞎看不见,但耳朵没聋,也听闻了这件事,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竟是因他而起,手指拂过琴身时恍然大悟,这琴看来比他认为的还要更加地重要。
女人见乐正皎并不受她挑衅,兴致所致用手指挑起他的下颌,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动作过后,才想起这人是个瞎子,瞬间丧失了兴趣。
“虽是个瞎子,倒也有几分姿色,如果再生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倒也可喜!”女人的话语十分轻佻,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
乐正皎“噗嗤”笑了出声,说起话来有几分自得,“多谢夸奖,若非有阁下的指点,皎还一直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