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老爹从灶房出来就见三个人站在他的院子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什么,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得出来是有了进展。
只是少了一个人,奔老爹和铃兰目光对上的时候,自然而然问了出来,“和你一起来的那小子,怎么不与你一起了?”
铃兰没有选择留在古庙,而是返回奔老爹的住处,是因为她觉得奔老爹并非他口中的那般简单,“他见到了大祭司,还有些事,我可以暂时住在这里吗?”
回答的很模糊,故意提及大祭司,铃兰没有错过奔老爹脸上的神色变化。
“房间有的是,你想住就住下吧。”
“诶,那小子不是缠着云兄刨根问底洞底下的情况吗,怎么又扯上了大祭司了?”不合时宜的话,不用猜就知道是乐正皎。
奔老爹听了乐正皎的话,彻底地坐不住了,十分地不可置信,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抓住乐正皎的胳膊就问:“你们,探到底了?”
乐正皎也看出来奔老爹过激了,又被连海平凶狠的眼神瞟了一眼,总算有了收敛,模糊了回答:“探了这些天,探到底,不是早晚的事么。”
奔老爹也意识到他的情绪过于激动了,放开了抓住乐正皎胳膊的手,不再提裂隙的事,而是招呼起来,“饭做好了,先吃饭吧。”
这一前一后的变化之大,令人咋舌,但都没有把话挑明了说。
乐正皎倒是一直时不时地偷偷看铃兰一眼,看铃兰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偷她东西的人是他,而且她除了一块银令之外,还有一块金令,不免又看了一眼连海平,只怕他也不知道。
乐正皎以为他隐藏得很好,然而任谁被这么赤裸裸的视线时不时看过来,都会发现,铃兰因为打定主意不牵扯其中,盯着她的这道视线虽然让她很不舒服,但也装作是没有觉察的样子。
连海平因为时刻注意着乐正皎,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一点,想的是单独找时间问清楚,铃兰于他有恩,又绝非简单人物,不打算撕破脸。
于是连海平习惯性地用掌力往乐正皎的肩膀施压,乐正皎这才停止了他对铃兰的“偷偷”打量。
乐正皎知道只要一日他不把信交出来,连海平是不会放过他,也不会停止他那一路以来用看犯人的眼神,和对罪犯的态度。
乐正皎也想要解释,信真的不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弄丢了……
连海平找不到信,当然不会相信乐正皎,何况单是乐正皎去公主府偷盗的行为,就不可饶恕。
死不承认的罪犯,连海平这些年见得多了,然而只有他把信找出来,这件事才算完,至于如何处置乐正皎,不在他的职权里。
连海平也清楚乐正皎说的话里有真有假,三分真七分假的说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乐正皎盗信一事,最好和外族没有牵扯,否则造成的后果,不是他一个江湖草莽的性命能够承担得起的。
因而连海平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慎之又慎,可偏偏又牵扯进金银令,两件事相互交错,他也有些焦头烂额。
路已经找到了,只希望能够顺利找到夏侯镜的墓室,取回上面要的东西,希望到那时能有一个答案。
神鬼之说,连海平并不相信,在他见到大祭司的生身母亲时,就更加觉得神鬼之说不过是空谈。
既是神明,何来凡人母亲?
大祭司的母亲已是重病卧病,只尚留一口气在床上苟延残喘,从她的面容、头发和牙齿掉落的情况判断,年纪不过是四十到五十岁之间,但她本人的状态却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话也说不清了。
在旁边照顾大祭司引起了连海平的注意,二八年华,面容俊秀,眼神澄澈空灵,没有一丝母亲重病的哀伤,而是仿佛世间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心的东西。
不染尘埃这一点,仿佛真的和天上的神祇一般,没有人的欲望。
但他几天观察下来注意到,大祭司似乎有了变化,琴师在教她写字,而她那双空灵透彻的眼眸中流出了一丝人世间的光彩。
说到底,大祭司也有人的欲望,有所求。
了解到这些之后,连海平就没有再分心思在大祭司的身上了。
如果说雨前村还有一点值得连海平在意的地方,那就是山里有很多用竹子做的已经老化了的竹筏。
林觉飞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奔老爹给他留了吃食。
林觉飞看着眼前的食物,他其实已经在庙里吃过了,但自幼教导粮食可贵,不可糟蹋粮食,在苦恼中端起了吃食。
乐正皎一眼看穿了林觉飞的想法,笑着说:“盘中餐来之不易,林兄弟,不要浪费粮食,这是奔老爹特地为你留的。”
林觉飞端着碗点头,正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端起的碗,只是长了二十多年,从未吃过这般“潦草”的吃食,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不免生出好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