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身是木头做的,一路坐船而来,她竟然也舍得带着琴来。
琴师点头,却没有解释。
来这种地方带着一把古琴,确实很古怪,铃兰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问:“我可以去后山看一眼吗?”
“请便。”
铃兰这话问的就奇怪,来这里的人都是一个目的,自然是要去的,何须他人允准,突然提出“请求”,林觉飞也觉得她有些奇怪。
铃兰去了后山查看情况,林觉飞还是想要先见一见大祭司,“在下林觉飞,想见大祭司一面,希望琴师姑娘帮忙引荐一二。”
琴师微微点头,像是习惯了来人就想见大祭司的请求,“跟我来。”
琴师带着林觉飞来到一间房间的门前,示意林觉飞去敲门,林觉飞疑惑,这种情况不应该是琴师敲门吗?
但看见琴师一直等着他的动作的样子,林觉飞乖乖地上前敲了门。
“琴师姑娘不是雨前村人吧?”林觉飞真正想问的是,她如何会懂得雨前村的语言。
“云破天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林觉飞这才记起琴师和云破天是雇主和雇佣者的关系,怕他的行为给云破天带去麻烦,于是没有继续问,而是解释:“云大哥不曾说过关于琴师姑娘的事。”
这一句话说的是事实。
“嗯。”琴师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林觉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觉有一股敌意袭来,回身看见一位身负重剑的凶悍浪子突然靠近,他下意识地拔剑将琴师护在身后。
等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林觉飞才觉得他防备过了头,那凶悍浪子见是他,也迅速敛去敌意,转念一笑。
继而一只手搭在了林觉飞的肩膀上,林觉飞觉得肩头一沉,连忙用内力支撑住身体,才不至于倒地。
见状,凶悍浪子又加重了几分力气,林觉飞支撑了一会儿就支撑不住了,就在他要跪地的那一刻,另一只手扶住了林觉飞的身体,随即放开了施力的那只手。
林觉飞揉了揉肩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亲切地喊了一声:“云大哥。”
恰在此时,大祭司的房门也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少女,看起来年岁要比铃兰还要小一些。
那凶悍浪子正是云破天,不过他没有像林觉飞那般高兴,林觉飞出现在这个地方,于林觉飞本人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云破天刚才出手试探,试探的结果,让他更加忧心,但也没有说多余的话,而是向琴师回禀今日的情况:“还是探不到洞底,但往下去有一些崖壁可供歇脚。”
“嗯,你再拿些绳子过去,我一会儿就到。”
林觉飞这才意识到是他耽搁了琴师的时间,大祭司虽然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真如奔老爹所说,对这世间事,无所不知吗?”
大祭司的房间里散落了一地的草纸,上面着磨的字迹就像是刚拿笔的小童,琴师转述了大祭司的回答,“不是,我不过是窥得这一方天地的天机,解不了你心中的疑惑。”
林觉飞有些颓败,他以为神棍都会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然后让信徒去猜其中的深意,没想到大祭司直接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打扰了,告辞。”
云破天也意识到林觉飞想要询问何事,知晓他心中痛苦,但旁人无法感同身受,只能等时间慢慢疗愈了。
另一边,铃兰从古庙一路过来,看见的除了山石就是竹子,许许多多的竹子,竹林里还接连摆放了许多竹筏,看起来像有许多年了都没有人动过的样子,显得很奇怪。
她按照新走出来的山路一路往前,找到了琴师口中的裂隙,铃兰亲眼见过之后,才感受到这裂隙的庞大和恐惧,走过去看一眼,只觉得遍体生寒。
铃兰第一次生出犹豫,她到底进去,还是不进去。
不多时,从下面爬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悦来客栈的掌柜,掌柜看见铃兰流露出一丝诧异,而铃兰平静许多,似是已经有了准备在这里遇到更多的熟人。
还是掌柜率先打了招呼,自报家门,“铃兰姑娘,没想到能够在这地方再见,在下虞疏桐,连州人士。”
“下到底了吗?”铃兰来的晚,想要知道目前的境况。
虞疏桐摇头,“如你所见,深不见底。”
铃兰想要扔石头听听响动,被虞疏桐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底下还有人没上来,会伤到他们,抱歉。”
解释之后,虞疏桐就放开了抓住铃兰的手,铃兰的手腕处留下红痕,可见虞疏桐用了力气,怕铃兰真的扔了石头下去。
铃兰收回扔石头的手,这时候才抬眼仔细打量起虞疏桐,他和在悦来客栈时已经有了很大不同。
虞疏桐向铃兰讲述了目前的进展,洞下二百五十米处有一处五丈宽的展台,从展台那侧的山间裂隙走,不过十步就没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