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云破天敲门走进去的时候,连海平并不在房间里,而去找铃兰了。
这到给了云破天机会,和林觉飞寒暄了几句,他知晓了南岭山庄的事后,原以为林觉飞也遭遇了不测,没曾想在这里遇见了他,林觉飞能活着已是幸事,云破天只道了声:“节哀。”
多的也就不说什么,说多了无非是掀开林觉飞尚未愈合的伤口。看见林觉飞肩后还有一处伤口没有伤药,便拉着他坐下,替他上了伤药。
听见云破天的声音,林觉飞有些动容,出事以来的这十几天里,他一个人深深地感受到了无力,心中的苦痛也无处倾诉。
在云破天帮他上药的时候,勿地湿了眼眶,连忙低了头,不想让人看见,又连忙用衣袖擦拭了眼睛。
云破天以为林觉飞是因为杀了人苦恼,又宽慰了他几句:“你也莫怕,我们都瞧见了是他先动的手,你不过是一时情急。”
关键还是看连海平如何处置,轻拿轻放还是其他,要看连海平的为人了。
其实有些话云破天想说却又不能说,最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离开前说了一句:“若有难处,可以来寻我。”
也不知道林觉飞听懂了没有,云破天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了。
在李三事发之前,小姐就发现了她的行李被人翻动过,虽然已经足够小心,但东西毕竟是她的,摆放习惯也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所以察觉到了异样。
只是没有东西丢失,她也只是放在心上,没有言说,所以在知道书生偷盗的时候,也存了心思。
但也很快地排除了书生作案的可能,和连海平一样,小姐也不认为那个书生有能力去她的房间偷东西,尤其是什么都没有拿走。
都说贼不走空,这很奇怪不是吗?
不过嘛,这家店确实不干净。
铃兰的东西也被人动过,而且她丢了东西,一金一银两块令牌放在一起,金子做的没丢,银子做的那块丢了,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金的没丢,所以铃兰没有声张,只是暗自留了心,悄悄地观察是哪个人动的手脚,只是没有想到小小的悦来客栈,里面竟然还有另一块金令,还闹到了明面上,可见这里住着的人不简单啊。
不知道是不是傍晚时分闹的那一出,才显得今夜格外的安静。
子时未到,大堂里已经没了客人,掌柜的也打算关门,准备去休息了,店小二早就回了房,半点没有当伙计的自觉,掌柜的没睡,他睡了。
还有半盏灯火没有燃尽,掌柜的抬着灯回了房间,客栈里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看样子是各自回屋安睡了,至于有没有真的睡着,那就要看个人的情况了。
一个黑影小心翼翼地偷摸进一间房,屋里是上房的陈设,床的周围盖着帷幔,来抵挡蚊虫,从外面看不真切,但听着微弱的呼吸声传来,平稳而均匀,像是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黑影这才从阴影中出来,外面的闪电一闪而过,片刻的光亮印出黑衣人的身材高挑,他白天的时候来过一次,只不过当时没来得及仔细翻找那个黑色木漆盒子,所以今夜才又冒险地来了。
然而,当他修长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那黑木漆盒的时候,又是一道闪电落了下来,同时寒光一闪,霎时间一根银丝从他脸颊擦过,血珠滴落在了地上。
黑影失手了,也清楚如果出手的人要他的性命,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如今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他也不会错失良机,闪身翻滚出去,片刻也不敢多留。
应该是白天就被发现了,晚上在守株待兔,还真等到了他。
连忙回到了房间,褪下黑衣,换上了平时穿的寝衣,用了药后,平躺在床上装作已经睡下的样子,极速跳动的心证明他并没有脸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刚躺下,就有人在敲响了他的房门,刚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剧烈跳动,活了二十多年,从未遇到过今日这般紧张的情况。
但还是从床上下来,去开了门,恢复了白日里的笑脸,问:“夜深了,客官是还有什么需求吗?”
装作是睡梦中被人吵醒,又不得不耐下性子来讨好客人的店小二。
事实上他在见到来人是云破天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地颤抖,扶在门后的那只手上紧紧握着短刃。
这绝不是巧合,他刚从那女子的房间里逃出来,云破天就找上门来,但也不得不装作镇定的样子,不能不打自招。
毕竟刚才没有被当场抓住,就还有辩驳的余地。
店小二没有点灯,而是直接来开门,云破天早就注意到了不对劲,三两下扫了一眼他屋里的陈设,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所以云破天也没有多话,而是表明他的来意,递给了店小二一包白药,止血用的,说:“你应该用得上。”
“这是什么?”店小二明知故问。
“白药,止血用的。”云破天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