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飞跟着店小二去了西屋,才知道掌柜的刚才说的话那是一点也没有夸大,原本就有四个木桶接着雨水,因为没来得及倒,已经流到了地板上。
“莫怪莫怪,我这就把水倒掉。”店小二身手麻利地倒了水,动作看起来十分地娴熟,似是做习惯了的。
既来之则安之,林觉飞也没有计较,“你去帮我打热水来,这雨水我自己倒。”
店小二这还是第一回遇到亲自动手的客人,竟迟疑了片刻,然后出去了,不多时就送来了热水。
林觉飞在木桶里思索他近日来查探到的情况,大师兄牵扯进了朝廷,十七师妹是否也得到了消息,往都城去了?
这也是他一直犹豫的地方,究竟是往都城去,还是继续在连州府周围找。
除此之外,他还去了一趟牛背村,见萱草婆媳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不由地放下一点心来,她们都是善良的人,一直平安的活着就很好了。
想着事情都是因羊角山而起,林觉飞又去了一次羊角山,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这里的血污还没有完全洗净,但也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想找那天的人,云破天和那位姑娘,想从他们那里打探一些消息,于是从了另一条下山的路,然后发现了被屠戮的村庄。
林觉飞察看了村民死亡的情况,伤处已经看不出来,天气炎热又下了雨,空气里都是腐臭的味道,但他们都死在一个院子的附近。
有一种像是包围了什么人,然后被里面的人反杀了的情形,只可惜尸体已经腐化,林觉飞辨认不出,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洗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林觉飞拧了拧半干未干的头发,从房里出来,又让店小二送了些吃食和温的黄酒过来,再暖暖身体。
林觉飞选择在大堂吃饭,一方面是为了多探听些江湖消息,另一方面是房里漏雨的嘀嗒声听多了让人心烦。
却是掌柜的送来温酒过来,林觉飞向他打听起来乐善的消息,因为不能明说姓名,只能向他形容,问:“掌柜的可曾在来往的人中见过一个十七八岁、皮肤白皙、身量大概到我耳朵这个位置的女子?”
再多的林觉飞也形容不出来了,以前总在一处,没有仔细看过对方,现在……
而且毕竟过去半个多月了,为了隐藏身份,乐善穿的衣服,只怕也和在山庄时有所不同了,因为林觉飞也是这么做的。
掌柜的是个人精,有与没有从他的脸上看不出答案,反倒是问起了林觉飞:“你找这姑娘,她是你什么人,又怎的要找她?”
林觉飞以为掌柜的是有印象才会反过来问他,一直时间欣喜难以言表,言语激动:“她是家中小妹,半月前从家中偷跑了出来,家中长辈十分担忧她的安全,让人四处寻她,我听到消息后也十分着急,特地来寻她,如果掌柜的曾见过小妹,烦请告知在下,拜托了。”
林觉飞说的十分诚恳,又抱拳行了一礼,掌柜的还在犹豫,半真半假的话最是让人相信,比如刚来他店里不久的二狗子,也是那样。
掌柜的刚想到二狗,二狗就凑到了这边,开口先回答了林觉飞的问话:“天字贰号房里正住着的一位十七八岁、皮肤白皙,身量约莫在你耳朵处的姑娘,却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到那位姑娘了……”
掌柜的一只手压在了二狗的肩膀上,用了七成的气力,二狗吃痛,一下子没拿稳手上的托盘,酒水洒落在了地上,“哗啦”一声,引来四周的注目。
二狗子连忙陪笑:“无碍,无碍,手滑了,没拿稳,没拿稳。”
林觉飞吓了一跳,没想到掌柜的会对小二哥出这样重的手,想要开口说情,却被掌柜的打断,“他作为店小二,却随意透露客人信息,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不要再有下次。”
林觉飞了然,他??既然从小二哥这里得了消息,但也顾念店小二的处境,不能坏了掌柜的的规矩,不能立刻去二楼找人,哪怕天字贰号房住的就是十七师妹。
索性都到了店里,他若一直守在楼下,贰号房的客人早晚要出来,也不怕没有见面的机会,于是挑了一个正对着天字贰号房的位置坐下,吃起了晚膳。
掌柜的见林觉飞懂得替他人着想,在没有破坏他的规矩的情况下,也乐意行个方便,给他提了醒:“那位客人晚上还没有用膳。”
林觉飞立马明白过来掌柜的的意思,连连向他道谢。
还没有用晚膳,也就是说无论点了菜送到房里去吃,还是出来吃,总是要走出房门,只要走出房门,林觉飞时刻不离地守在这里,定然会见到她的真容。
林觉飞??看见房门微微打开的时候,就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紧紧地盯着房门的动静,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人出来。
在见到女子真容的时候,林觉飞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虽然不是十七师妹,但也是一位旧相识——铃兰。
失望的同时,又有两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