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温彦博拄着拐杖道:“看似胡闹了一些。”
“别看他现在与这些乡民笑呵呵,其实这个讲学的年轻人亦是一个学富五车之辈,只不过与京兆府绝大多数的人一样,他的过去并不好。”
温彦博不解道:“京兆府绝大多数人是什么样的?”
许敬宗目光看着远处城门口的热闹景象,回道:“自泾阳种出了葡萄之后,太子掌关中农耕以来,下官开始执掌京兆府,为了补充人手招揽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吏部挑选的,而这些人多数都是贫寒出身,穷苦出身,如正在讲学的这位徐邻,他就是自小孤苦靠借读别人家的书,一步步到如今。”
“太子殿下是刻意招揽这些人的吗?”
“老先生有所不知,自去年科举开办以来,五千余人参加科举及第不到百人,而这些落选的一部分人被京兆府吸纳了。”
温彦博低声道:“以往历朝历代的太子是如何登基的?”
老先生对太子的登基是着急的,他老人家觉得太子将来即位之后,一定会发起东征。
许敬宗小声道:“据下官所知,有的是宫廷暗杀夺权,或者是得到军中将领支持……”
他还看了看四下,生怕这些话被别人听到,再言道:“再者是得到士族支持,有地方士族支持皇子在极高的声望中登基。”
“是啊,自汉以来都是这样的,前人的经验都是宝贵的。”温彦博摇头无奈道:“可太子偏偏选了一条这样的路。”
许敬宗安慰道:“太子殿下知道前人的经验是宝贵的,可太子殿下更明白选择这三条路的成本是最低,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但这都不是太子所想要的模样。”温彦博点着头走入崇文馆内,这里很安静,对一旁的人道:“本以为老夫还有几个门生可以帮助殿下,可他们都是士族中人,殿下是不会希望老朽这么做的。”“罢了,罢了。”温彦博点着头道:“老朽就且多看几天,看看太子殿下心中的愿景会成什么样。”
早春时节到了三月,一份份奏章送入长安,中原各地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到了。
今年崤山以西,黄河两岸与江南地界温暖得非常快。
东宫,李承乾与李绩正在对练着。
只见太子挥出去一拳,李绩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太子的手肘上,如果这一脚的力量再大一些,此刻太子的手肘就已经断了。
李承乾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
李绩迈开步子,也是一拳打出。
这一次太子没有硬接,而是侧身先躲过拳头,抓住大将军的胳膊,腰背发力。
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人摔倒在地。
见到这个动作的李淳风神色好奇。
李绩被摔在地上直咳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迷茫道:“殿下,这又是什么招式?”
李承乾伸手抓住他的手,将人扶起来,道:“过肩摔,以前看人教过,便记下来了。”
“末将失算了。”
李承乾笑着道:“孤觉得有些生疏。”
李绩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太监,道:“殿下找他们,末将可经不起这么再摔几次。”
五个太监纷纷退后几步,他们本就是来照看太上皇的,可不是来陪太子殿下练身手的,而且刚刚那一摔看着就很痛。
李淳风抚须道:“很有意思的身手。”
李绩拍去身上的尘土,道:“李道长可要试试?”
“不了,贫道还要去弘文馆。”李淳风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多半是要下雨了。
脚步未动,他又道:“殿下需要注意拳脚并用,动作太僵了。”
李承乾颔首道:“谢道长赐教。”
目送着李淳风离开,李承乾揣着手问道:“大将军?”
“嗯?”
“大将军与李道长交手过吗?孤看他一直很平静,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李绩低声道:“末将没有与李道长交手过,不过听说牛进达与他有过一次交手,拳脚却碰不到李道长。”
两人依旧看着李淳风的背影,他的道袍随风而动。
“碰不到是什么意思?”
“回殿下,我等出拳都是为了打倒人。”
“这没错。”李承乾蹙眉回道。
“可有一件奇怪的事,当拳头打不论怎么打,手臂伸出去总是差三两寸,碰不到他。”李绩回忆起当初的场景,又道:“后来牛进达急得手执马槊追杀着李道长,从朱雀门追到了春明门。”
“是吗?这是怎么练的?”
“末将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李道长自小在道门长大,从小一边看书一边挑水砍柴。”
“就这样?”
“听道长说是这样的。”
眼前李淳风已经走远了,风更大一些,有一些细雨飘下,显得道长的身影更仙风道骨了。
春雨终于来了,在万千人的期盼中,一场春雨降临在关中。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雨,许敬宗与上官仪,郭骆驼三人正在一家酒肆喝着酒。
有一群人走在雨中,正在朝着这家酒肆走来。
领头的人正是尉迟宝琳,他走在雨中道:“记住了,不要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