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姜迎不会吵架,却很擅长搞砸一段关系。
真要分开的时候,她一直保持着沉默,平静得有些过分。
甚至在陆廷洋冷冷地讽刺她“你这种人真的不配谈恋爱”的时候,姜迎也没有说什么。
她只在陆廷洋要走的时候叫住他,问他——“你是喜欢我的全部,还是仅仅喜欢我身上你希望看到的那部分?”
过去这么多年,昔日种种已成不再重要的过往,想起来唏嘘一声而已。
后来姜迎也反思过自己和这段感情,她确实不是个合格的恋人。
爱情是双向奔赴的一件事,不能总是等着别人来。
此刻她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温柔稳重,做什么都不骄不躁,是她渴望又羡慕的样子。
想起沈暄说的话,姜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喜欢的,要紧紧攥在手里。
——好像是时候向他迈一步了。
——
到了酒店,云岘和姜迎在楼梯口道别,回了各自的房间。
第二天姜迎起了个大早,昨晚失眠,她只睡了两个小时,眼下两团乌青,还有些水肿。咬牙喝了半杯黑咖啡,苦地她直皱眉头。
十点的时候,姜迎收拾打扮好,出了房间下到酒店一楼大堂。
云岘正坐在沙发上等她,面前一杯冰美式。姜迎走过去的时候,他也正好抬起头。
云岘起身,向她招了招手。长身玉立,很容易就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他穿着挺括的白衬衫,衣摆扎进浅色西裤里,显得腰窄腿长,脚上一双干净的白色休闲鞋,随意又清朗帅气。
姜迎走到他身边,今天穿了高跟鞋,她差不多能够到他的鼻子。
云岘向她微微抬起手臂,姜迎挽上。
“走吧。”
今天是最近以来难得的大晴天,阳光穿破云层,满世界都是金灿灿。蝉声长鸣,初夏的风拂过长街和行人,女孩发丝翩翩,裙摆摇曳。
婚礼在户外举行,姜迎拿出喜帖,在前台登记好贺礼,跟随工作人员的指示往里走。
陆廷洋不收她的份子钱,她便托沈暄的老公准备了一瓶上好的葡萄酒作为新婚礼物。
那酒价格不菲,沈暄在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和云岘记得专门挑贵的吃。
用餐是自助式的,安排了一间宴客厅专门招待宾客。婚礼要凑吉时开始,等候的客人们三五成群,有的聊天叙旧,有的流连于桌上的美食。
姜迎跟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在甜品区较上了劲,餐盘里还有最后一碗草莓冰淇淋,但显然她们都想要,并且非此不可。
一个小丫头自然抢不过姜迎,见冰淇淋到了别人手上,她哇了一声作势就要哭。姜迎倒也不会真欺负她,捉弄够了就把手里的冰淇淋让给她了。小丫头瞬间变了脸,舀着冰淇淋跑开了。
云岘安静地站在一旁目睹整个过程,大手覆上姜迎的脑袋揉了揉,问:“你怎么也跟个小孩儿似的?”
姜迎朝他嘻嘻一笑,指着跑远的小姑娘说:“这是陆廷洋姐姐的女儿,她刚出生的时候我还去医院看过她,都长这么大了。”
云岘喝着杯子里的茶,眸光黯了黯,没有接话。
自助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与不相识或相识不相熟的人同桌,陆廷洋的亲戚朋友姜迎认的不多,只遇上他那几个室友草草打了个招呼,也未作什么寒暄。
十二点十八分的时候,婚礼终于开始。
云岘和姜迎挑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婚礼上最耀眼的永远是新人,欢呼和掌声响起,在漫天飘落的花瓣中,穿着洁白婚纱的美丽新娘挽着父亲向新郎款款走去。
再然后便是宣誓、交换戒指、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深情拥吻。
姜迎隔着人群,远远地看向那对般配的新人。
云岘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问:“意难平吗?”
姜迎反问:“怎么可能?”
婚礼还在进行,他们在热闹的人群之外说悄悄话。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挺幼稚的。他喜欢乖巧、黏人、会撒娇的,而我呢,拥有一个放荡不羁的灵魂。”姜迎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平和,带了几分笑意。
云岘把视线落在那位新娘上,确实长相甜美,瘦瘦小小的。
姜迎轻叹道:“性格不合适,分开是自然的事,就是有些感慨罢了。”
云岘问:“感慨什么?”
姜迎用鲜少这么深沉的语气回答:“前任呢,帮助你成长,教会你应该怎么爱,然后就和你毫不相干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所以说,相遇的时间点很重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遇见得晚一点,爱得久一点。”
云岘垂眸,轻轻说了一句:“幸好。”
姜迎没有听清,茫然地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云岘对上她的目光,嘴角挑起一抹笑:“没什么。”
仪式结束后再回到宴客厅,新郎新娘轮流给到场宾客敬酒,姜迎这才算是真的见上了陆廷洋和他的新婚妻子。
他穿着笔挺西装,头发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携着妻子走到姜迎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