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兰不知道这句话的重量, 只是在对上泽维尔双眸时不自觉的给出了承诺。

如果是泽维尔的话，只有他也不是不可以。

或许在见到泽维尔的第一眼起他们就已经燃烧起了冲动之火。阿尔斯兰觉得他真是一个坏母亲，大概是虫族最不负责任的母亲了。

他和历代所有的虫母都不一样, 他依旧有着遍布整个莱亚星的子嗣。

可是, 他只属于泽维尔了。

虫族的爱慕并不是退缩, 而是占有和纠缠，至死不休。

……

一切结束之后, 阿尔斯兰任由泽维尔抱着去洗漱。

在心灵靠近之后他们仿佛有永不褪去的精力，泽维尔替他清洗完蝶翼又重新换上长袍。

阿尔斯懒洋洋地靠在他肩膀上, 又被喂食了一颗晶石, 看见泽维尔顺手打开光脑。

“拉雅德城已经有计划了。”

“预计再过三个月会有结果。”

越靠近莱亚星内侧机械人的城池越难攻陷, 这群由外星而来的科技侧物种能力十分繁杂, 这也是这些年虫族一直与机械人僵持的原因, 只是在泽维尔到来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机械人现在内部已经有了撤离莱亚星去其他异星定居的念头，随着泽维尔的强势，这些念头只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机械人内部就是一盘散沙。

在打破平衡之后他脑海中就已经有了这幅构图。

泽维尔并没有隐瞒虫母, 也不会觉得这位虫族的最高掌权者不懂, 他像是执政官向上级汇报一样, 也像是爱侣在熟睡之前随意交谈, 将所有的信息都告诉阿尔斯兰。

阿尔斯兰目光随着他手上的光脑分析着, 在听到泽维尔的声音后只觉得十分新奇。因为在以前没有一个执政官会向他汇报这些。他们只会汇报战果，而不是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而泽维尔现在在教导他, 一步一步引导着他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虫母。

阿尔斯兰心脏像是被泡在柔软的泉水之中，酥酥胀胀的, 只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再次对自己除了虫母之外的另一个身份产生确认, 他不光是母亲, 也能够是——虫族的王。

泽维尔一直在关注着阿尔斯兰的变化，见他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之后，眉梢坚定。

“我会支持您。”

“永远在您身后。”

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得到泽维尔誓言的阿尔斯兰并不怀疑他的忠诚。

有泽维尔在后面守护，阿尔斯兰也能够勇敢的迈出这一步。

通过长久的关注泽维尔，即使是阿尔斯兰原本对于作战并不了解，现在也都明白了一些，尤其是他的思维与泽维尔相同。

他推敲着虫族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从拉雅德城到乌斯卡一步一步，温柔的声音褪去了迟疑。

当精神海洋中的嗡鸣带来共感时就意味着他们想到了一起，他们同时对同一个计划做出了规划。

阿尔斯兰眨了眨眼，忽然有种他与泽维尔亲密的像是一只虫的错觉。这是所有虫子都无法带给他的，没有虫族能让高高在上的母亲产生这种认知。

阿尔斯兰抿了抿唇，不知道泽维尔会不会与他有同样的认知，在转头看向泽维尔时却看到这个一向冷漠的虫族忽然勾了一下唇角。

那双始终像是冰封的湖水一样的眼眸化开。

只一眼阿尔斯兰就有了答案，因为泽维尔的眼睛在告诉他。

“我很高兴。”

他第一次见到一只雄虫的眼睛也会说话，还是那个像是最无情的兵器一样的泽维尔。这个事实要是让圣托卡城的长老们知道肯定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可是泽维尔的眼睛确实会说话。

他的眼神无法隐藏，完全暴露在阿尔斯兰的感知之中。

和他的每一次接触都叫泽维尔兴奋不已，只是这只向来克制的虫族一直在压制自己，所以才能脸色平静，声音井然。

“一年的时间，您不会再受羽化的威胁。”泽维尔用这份作战书向他保证，没有什么比这更有力。

……

阿尔斯兰原本以为这一年会很漫长，在莱亚星的纪年里黑夜与白天的交错总是叫人头脑发昏。

在长久的不见面之下他以为自己和泽维尔的感情会进入冷却期。

只是却没想到，他好像更想泽维尔了。

即使是在精神海洋之中见面，思念的感觉却没有停歇。每次泽维尔受伤的时候阿尔斯兰都会出现在治疗舱外。

而即便是在昏迷中熟知阿尔斯兰气息的高大虫族也会第一时间给出反应。

这一次泽维尔受的伤势是最重的，和机械人拼尽全力一战，伤势比当初在赛亚广场上和西里奥多对决时还要惨烈。

看着伤痕累累的虫肢，阿尔斯兰没有掉眼泪，只是轻轻低头亲.吻.着伤口。

他不知道注视了泽维尔多久，每次却都是在泽维尔清醒之前又离开。

他知道现在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并不想让泽维尔知道自己来过了。然而，共感几乎是虫族最不讲道理的天赋。在阿尔斯兰出现又离开之后泽维尔立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