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只觉得好笑,小皇帝的仁慈只是都用在了那些能哄他开心的权臣身上罢了。
比如:谢谌澜。
什么体恤老臣,仁厚待下,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端倪,全是假的。
慕容镇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归顺于他们,心中对小皇帝还残存有旧情也未可知,所以他并不打算为其求情。
正相反,对方越被打压,越能看清小皇帝真正嘴脸,对他们也就越忠心。
“陛下不必动气。朝中这些迂腐老臣们惯会倚老卖老,须以雷霆之力镇压让他们知道厉害,下次才不敢再犯,否则他们会得寸进尺、日益膨胀,长此以往影响朝廷决策,危极社稷。”
他不光不打算帮慕容镇,还要劝慰小皇帝教训他们。
前一秒还大发雷霆的傅玉宁在听到此话后变得当即喜笑颜开,“皇兄说的极是,还是皇兄懂朕!不像朝中那些老东西,只会说些让朕烦心的话。”
小皇帝若还像以前般说话带刺的嘲讽他,他不会觉得如何,若是捧他臭脚有意拉拢,他也不觉得如何。
偏偏对方居然是这番积极的肯定他,这倒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满足,从小到大不管是太后还是他的亲生哥哥靖王,亦或者老皇帝、他的外公,这些长辈兄弟们从未有人肯定过他的言行。
在他印象中,靖王才是永远都是被夸的那一个,不管对方做什么。
而他自己,因为生下来是个瘸子,一只脚长一只脚短,不被爱疼爱,永远是被贬低的那一个,偶尔的被夸也是十分敷衍。
就连此行他回来,太后与靖王也是以命令的语气让他做事,并未把他放在与他们相等的地位。
他想得到他们肯定的念头在心中疯长,可他真正为他们做了许许多多的事,也未曾换来过一句真心的夸赞。
这样对旁人来说,看似轻易而举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无比艰难。
但现在,却在小皇帝身上实现了。
傅承瑞苦笑,“陛下不嫌臣兄愚笨便好。”
傅玉宁不懂对方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还在十分客气的打擂台,并与之商业互吹,“皇兄舌间灿莲,又聪明睿智,一心为朕着想,朕怎会嫌弃呢?”
两人又说了一阵,珙王便回去了。
到了太聘宫,没想到第一个先出来迎接他的是靖王,这倒让他大感意外。
“你刚才去永和宫如何?可有看出什么来?”
太后让他与珙王多亲近一些,缓和以前的不愉快,可他那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脑容量有限,出口便直奔主题,连他亲弟弟近状如何,连日赶路累不累这等最基本的关切都没有。
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并不在乎,旁人为他付出了多少,也没有要感激的意思。
按理来说,这些年傅承瑞早已习惯才是,可他现在才发现,有些事根本习惯不了。
尤其对方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笑容僵在脸上取而代之是掩盖不住的嫌弃时,他只觉得心寒,“皇兄为何不问皇弟旁的?例如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难道皇弟在你心中只是个利用完便可丢弃的工具人?”
就冲这点,他这个亲哥哥连小皇帝都不如。
靖王脸上本就挤出来的那抹笑彻底消失,“你什么意思?本王何时拿你当工具人了,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这样见外,日后本王得权涨势也定然会许你好处,你何苦斤斤计较这些?”
从小他就看不惯自己这弟弟,自从对方出生后别的皇子与那些公子哥都骂他是煞星的哥哥,还谣言谁接近他谁倒霉,害他也跟着一起被孤立。
珙王的出生,导致太后彻底失宠,没少被那些妃嫔们陷害,最后老皇帝连她宫殿都不肯踏足,太后为此夜夜伤心,流干了眼泪。
他们顶着如此艰难的压力护他周全,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句拿他当工具人?
傅承瑞只觉得好笑,“何为一家人?母后病危召你回宫时皇兄可曾当我是一家人?”
召书千里迢迢从云都传到漠北,靖王都回宫了他才后知后觉得知此事原委。
他们都瞒着他,不就是怕他夺去仅有的一个回宫名额吗?
靖王拳头攥的嘎吱响,感觉不可思议,“那是事出有因,当时时间紧迫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想我与母后的?”
他怒目圆睁,像头发怒的熊,看起来很可怕。
傅承瑞却一点都不怕他,同样愤怒瞪回,“什么事出有因?回宫后这么长时间你们可曾与我联络过?!你们拿我不过是当成一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他在封地这么多年,第一次接到太后书信内容便是要他配合靖王刺杀小皇帝,信中那些问候与关切看起来讽刺至极。
跟他原本一团糟的人生一样可笑。
“你闭嘴!你这不知道感恩的东西!”靖王怒极火气上涌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他本就力大无穷,若这一拳下去恐怕人都要飞出去几米远,脸也要废半张。
傅承瑞虽然是个瘸子,可他自小为得到老皇帝与太后关注学了不少东西,他习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