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澜道:“你去让徐景胜找刘信厚,就说如果靖郡王能找到解药,便准许靖郡王回朝议政。”
徐景胜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刘信厚的顶头上司,此人桀骜不驯又浑身是胆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对谢谌澜言听计从,死心塌地。
刘信厚又是靖郡王爪牙,两人多番亲密来往,靖郡王手中肯定有解药,只是要让他在短时间内心甘情愿的交出来,就得抛出有力的诱惑。
刘僖得令匆忙离去。
傅玉宁怔了怔,“准许靖郡王回朝议政的意思就是他以后可以在朝堂参与政事吗?”
那不就是进朝做官可以左右谢谌澜决策了?
这比养虎为患还可怕。
一包平平无奇的解药,就换来了一个这样天大的机遇,靖郡王只怕做梦都要笑醒。
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谢谌澜不语,只是继续投喂傅玉宁,直到那碗燕窝粥见底。
他手底下的人办事向来利索,刘僖再次去而复返时告诉他们事情成了。
卫济已经服下解药,若无意外明日清醒过来便可登门给傅鸿济扎针。
傅玉宁高兴的忘乎所以,扯住谢谌澜袖袍,绽放出一个灿烂笑容,“谢谢你,你是个天大的好人,祝你不劳而获、无功受禄、坐享其成、一步登天,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谢谌澜一如既往用手指按住他的唇,“陛下若真要感谢臣,那就……”
对方凤眸微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指自己头。
傅玉宁怔了怔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要自己帮他按摩呢!
想他堂堂一国帝王,竟然沦落伺候座下臣子的下场……
但是,算了!谁让自己欠人家的呢?
而且谢谌澜也确实辛苦,处理完急事后来到襄王府水都没喝一口,就开始想法子处理傅鸿济的事。
小皇帝深深感受到司礼监大人的不容易,迈着坚定步伐上前,手指并拢按照印象中的步骤按压。
首先是太阳穴,力道不可以太重,太重了会导致被按摩者不舒适,也不可以太轻,太轻没效果。
他虽然没学过,但胜在指法精巧力度适中,谢谌澜很快便放松下来,开始闭眸靠休憩,拇指隔着衣裳摩挲那条腰链,力度非常轻柔,傅玉宁心思集中一时没察觉。
夜,寂静而深沉。
一切都陷入沉睡,只有窗外偶然飘落的树叶会将时间静止的魔咒打破。
按着按着,小皇帝突然好奇问道:“谢谌澜,你是换熏香了吗?”
言罢,他还嗅了嗅,对方身上散发出一股幽幽的兰香,陌生又熟悉。
他讨厌这味道,因为他对兰花过敏。
不过这副身体不是原装,他觉得应该不会受影响。
谢谌澜闻言,覆在他腰间的手一顿,淡淡回:“出门不小心蹭到了。”
他去了胡韫素那里一趟,也自然沾到了对方身上的香味。
小皇帝“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好骗的一塌糊涂。
“对了,朕还忘了问你,你用过晚膳了吗?累不累?要不要回宫歇息?”
那会儿他吃的时候对方没吃,他看了看漏刻,现在都已经快亥时,隔壁飞鸿阁也没再传来什么动静,想来是无事了。
挺晚了,对方没必要再陪自己熬着。
小皇帝极少有这种正经时候,一门心思伺候他,说话轻灵柔软,整个状态如同乖顺的猫咪向主人撒娇,极易撩动人心。
谢谌澜一把将他拉进怀里,让他坐在腿上继续按。
那双修长有力的手则继续跟那件软薄外袍较劲。
“无妨,臣在这陪陛下。”
“刺啦”清脆的布帛碎裂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傅玉宁低头一看,他的袍子腰间缝合处开线了,这都不知是被撕坏的第几件!
这要是搁以前,他早就暴起走人了,但现在——
他果断拿了一张宣纸塞进对方手中,“你要是觉得无聊,你就撕这个玩儿,乖,听话,这边尽量治好你爱流口水的毛病。”
谢谌澜就是再傻也听懂了,小皇帝内涵自己有病,他逆反心大起,借助已经撕开的小口子稍微用力。
又是一声“刺啦”。
本来只有指头粗细的小口子成了拳头大小。
小皇帝惊呼。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古他那来禀报飞鸿阁那边的情况。
傅玉宁下意识起身跟谢谌澜保持距离,没却被对方拉回钳制住。
视线中,一只脚飞速探出照着旁边屏风踢了下,那屏风直接飞到两人身前挡住了他们身影。
精准又稳妥。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虽然但是,小皇帝还是惊呆了。
低润嗓音在耳边缓缓响起,“进。”
外头传来开门的“吱呀”声,古他那进来隔着一扇屏风道:“回禀陛下,襄王殿下已经服用过安神汤睡下了,现在是世子陪伴在二公子床边。”
傅玉宁本想开口回应,奈何一只大掌探出来扣住他脑袋,他的嘴巴就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