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僖跟往常一样,只是通知一声,随即静立在马车旁等候。
又等了约一刻钟,马车里头才传来动静。
此刻的傅玉宁嘴巴旧伤覆新伤,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到了襄王府地界,得到谢谌澜允许他第一时间从马车上飞奔而下,许久没见到便宜好大儿傅鸿济心中甚至挂念!
若不是顾及作为帝王的威严,他还能一蹦三尺高。
刘僖禀报道:“陛下,谢大人突然有要事处理,就不进去了,晚些时候会来襄王府接您回宫,还请陛下安心等待不要乱跑。”
傅玉宁点头,示意对方有多远滚多远,他本来也不想有人跟在屁股后面。
刘僖恭敬行礼后离去。
一声吆喝,马车开始缓行,行至路口拐弯直奔胡韫素所在的医馆。
襄王府的氛围不对劲。
下人们个个愁容满面,做事无精打采,负责迎接他的马徐更是强颜欢笑的请安。
“告诉朕,发生了什么事?”傅玉宁一边跟着人往鸿飞阁赶一边焦急问道。
马徐索性也不装了,哽咽道:“回陛下,二公子前段时日失足落水,已经昏睡整整七日却还无醒来迹象,王爷伤心过度,一度晕厥,现如今也水米不进好几日,奴才实在担心再这样下去……”
“什么?!”
傅玉宁又震惊了。
“这样大的事为何无人跟朕禀报?”不跟他说也就罢了,但似乎连傅鸿煊都没说,因为他们昨日才刚见过。
马徐支支吾吾,“王爷说陛下日理万机,不想惹陛下担忧……”
傅玉宁再次无语,怪不得这两日驻守的侍卫都没什么消息,原来是被刻意隐瞒!
无语后他又开始担心,三步并作一步急匆匆进了傅鸿济所在的飞鸿阁。
刚一进飞鸿阁便传来浓烈刺鼻的中药味,呛的人直咳嗽。
傅禾煜正守在床边,他看起来几天几夜没有洗漱,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握着昏睡中傅鸿济的手不停喃喃自语,“济儿,快醒过来吧,父王求你了……”
他的身后站着满脸冷漠的李依霜。
在小皇帝没进屋之前她是面无表情的,听到外头脚步声后她立刻涌现出忧伤,捏着帕子不住擦拭眼角。
傅玉宁冲进来忍了又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恍然间听见他声音,傅禾煜没有任何反应。
半晌,那布满血丝的眼珠才缓慢转动,“ 陛下来了……都怪臣不好,是臣没有看好济儿,让他一个人去青莲池游玩,失足掉下去……都怪臣……”
若不是马徐恰巧从那路过,傅鸿济只怕是要溺死在里头。
傅禾煜现在回想起来悔恨不已,他的小儿子只有四岁,正是溜猫逗狗的捣蛋时候,为什么他就光顾着生气,不在他身边多多加派人手跟着呢?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他除了责骂自己的孩子外没有尽到一分一毫的责任!
通过这些七零八碎的言语,傅玉宁算是将整件事情拼凑起来。
傅鸿济不知什么原因跑到水池边,失足落水,不得不说傅禾煜这个父亲当的叫人生气,王府中那么多下人派两个看看孩子怎么了?
但现在也不是指责的时候,“ 找卫太医看过了吗?他怎么说?”
马徐摇头,“卫太医病了,告假好多天至今未回。”
这还是他们家王爷亲自批的,说会帮他告诉小皇帝,但现在看来小皇帝并不知道这件事。
“ 所以发生这么大个事儿,你们都没有人通知朕去皇宫寻个太医来看?”
这下傅玉宁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有李依霜参与。
不把傅鸿济落水告诉小皇帝和傅鸿煊正是她的建议,事发后傅禾煜整个人都乱了分寸,一心扑在傅鸿济身上,也就任她做主了。
马徐又道:“ 大夫说,二公子溺水时间太久,伤了根本,醒不醒得过来还是两说,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床榻上的小人儿,气息奄奄,脸色苍白,唇也苍白,不过短短几日瘦了一大圈,较之前虎头虎脑的模样判若两人,乍一看都认不出来。
傅玉宁受不了了,“ 朕要把鸿济带回宫医治。”
再这样下去,傅鸿济就算死不掉,拖下去也会因水米不进而活活饿死。
而且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第一反应就是李依霜做的手脚。
傅鸿济这娃子一点都不调皮,在宫里的时候可听话了,下学就回永和宫,从来没有误点的时候,更别说一个人跑那么远去玩水!
可傅禾煜一听却是相当抵触,“ 不行!”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回明目张胆抗旨,“ 郎中说了,济儿这种情况不能再受任何颠簸,否则便会加重病情!济儿不去皇宫,他就是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傅禾煜趴在傅鸿济身上疯了一样低吼,眼泪顺着眼角一点点溢出,他的整颗心在这一刻仿佛被生生撕碎,痛不可抑!
郎中说的话其实都是李依霜教的,不过不能受颠簸确实真的。
见此场景,她也跪在地上装模做样抽噎开口,“陛下天恩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