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慕容文茵就故作厌烦,借口告辞,故意透露自己得在戌时之前赶回去,可她刚起身便一阵眩晕,直接倒在了贴身宫女秋月身上。
秋月大惊失色,“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太后早有预料,“皇后可能是着了凉,外头风雪大,先把皇后扶去偏殿歇息吧,待哀家招个太医来诊脉,歇息好了再回长春宫也不迟。”
言罢,她喊了宫人过来不由分说将皇后扶去了偏殿。
秋月一怔,心下着急起来,如果是这样,那便不能在戌时之前回宫了……
她知道太后没安好心,可她只是个小小宫女,忤逆不了太后命令,更何况太聘宫的宫人们只听太后使唤,她只能干着急跟在后头喊,希望能把慕容文茵喊醒。
“皇后娘娘需要休息,姑娘还是候在外头吧,娘娘若有传召再进去也不迟。”守在偏殿前的青玉连殿门口都没让秋月进。
大雪纷飞,狂风呼啸。
呼呼的声音宛若凄厉的哀嚎响在耳边,房内的碳炉内放了足量的金丝碳,噼里啪啦的燃烧,房内温度骤然上升,让人不由得感到憋闷。
慕容文茵做梦了,她梦到之前被她在御花园打死的那个小宫女变成厉鬼来向她讨命。
小宫女的脑袋被砖头砸出好多坑,伤口狰狞可怖汩汩冒血。
“娘娘,奴婢的头好痛啊……”
“娘娘对不起……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她身上的青色宫装早已腐败破烂,头发和脸上布满泥土,整个人好像刚从乱葬岗里爬出来,她一边呜呜哭着,一边膝行着爬上来要往慕容文茵身上扑。
慕容文茵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放肆,本宫是皇后,想要谁死谁就得死!你给本宫滚开!”
她大叫着躲闪,那小宫女却不依不饶,且速度奇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血盆大嘴扑到她身上来。
“啊啊啊啊啊!”
慕容文茵尖叫着清醒过来。
入目是攒青花的六福床帐,青色云锦锦被,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这一看就不是她的长春宫。
她脑袋有些痛,思绪空白了几息,缓慢的回想起她方才还在太后宫中喝茶,不知怎么的感觉一阵眩晕,醒过来便在此处,这个地方应该是太聘宫偏殿。
外头狂风怒吼,房内碳火烧极旺,她本就被噩梦惊醒,大汗淋漓,这会儿只感觉身上黏腻腻的不舒服,低头一看才知,身上的衣裙都湿透了。
“秋月,进来帮本宫换件衣裳。”
可回答她的除了风声以及金丝碳的燃烧声再无其他。
偌大殿内空荡荡的,安静又死寂,慕容文茵忍无可忍,下床走出房间喊不耐道:“秋月……”
可她寻遍了殿内每个角落,目光所到之处,不仅不见秋月,就连宫人也未有一个,实在反常。
酉时已过戌时到来。
一阵令人无法忽视的炙热感侵袭全身,慕容文茵瞬间大汗淋漓,好似缺氧般无法呼吸。
这种症状她再熟悉不过,她靠在殿门前手紧紧捏住帕子,咬牙打算回房。
自从服用了太后给的那张美容养颜方子,每晚戌时后,她便会出现这种无法控制又难以启齿的症状,发作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鱼水之欢,夜夜煎熬的她受不住只能靠泡冷水缓解。
她试图让太医给她开些清热泄火的方子可统统没用。
就在此时,紧闭的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外头风雪猛烈的灌进来,这股寒意短暂驱散了慕容文茵身上的燥热让她感到舒爽无比。
“秋月,快给本宫备些冷水来……”
来人身上带着一股生人气息,这分明不是秋月!
慕容文茵虚弱扶额,装作认错人,转身柔弱倒进陌生男人怀抱。
那男人又高又壮如一头熊般,肌肉结实硌人,许是因刚从外头进来的缘故,带着一股令人舒适的凌冽寒意,“你是母后宫内伺候的宫女?”
浑厚有力的声音如一记响雷炸在耳边,慕容文茵心道来的正好。
她勾唇露出得逞的冷笑,继而又瞪大眼睛故作惊恐,惊叫着问,“你、你是谁?”
烛光昏暗,看不清男人面容,他身上一股子烈酒味道,坚硬胡茬刺在她脖颈上生疼。
男人听到这个问题哈哈大笑,“你这小宫女好生有趣,你在母后宫中伺候又怎会不知本郡王是谁?”
他自然是被削了爵位的靖郡王。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太后为他出了个好主意,先让慕容文茵怀上他的子嗣,然后再拿这件事去胁迫整个慕容家归顺于他,与他利益强行绑定。
后宫宫嫔与人暗通款曲是诛九族的死罪,届时慕容镇为保全全族别无选择!
言罢,靖郡王故作不知,猛地抱起慕容文茵走进房间将她扔在榻上,吹灭了烛光。
周围立刻变得黑暗起来,慕容文茵被砸在榻上头晕眼花,她哭着解释,“不,本宫不是宫女,本宫是皇后,你不能……你放开本宫……”
可男人似乎喝醉了,根本不理会她的言语,“没想到母后宫中还有这样有趣的宫女,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本郡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