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太聘宫。
现在的太聘宫今时不同往日,不再只有太后青曦两人。
小皇帝身子好利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内廷署拨了一大波宫女太监来侍奉,这倒叫原本想治小皇帝一个苛待嫡母罪名的太后干瞪了眼无法。
偏偏这些新进来的宫女太监们以前当的都是肥差,他们进来之前心里还美滋滋的:小皇帝仁孝,太后就成了这宫中独一无二的尊贵存在。
可进来后才发现,太后主仆二人不仅穷的要死,还非常抠门,节日里没有任何打赏不说,还经常克扣他们份例。
除此之外,对着他们的差事挑三拣四,鼻子不是眼不是,底下人纷纷怨声载道。
以至于傅玉宁到的时候,不让他们禀报他们对竟此言听计从。
青曦正站在在院子里手拿鸡毛掸子教训宫女香儿,“小贱人,连太后娘娘梳妆台上的首饰都敢偷,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言罢抡起鸡毛掸子就开抽,她面目狰狞,用足十乘十力气,抽的香儿哀嚎不已。
“呜……嬷嬷明鉴,奴婢没有动太后娘娘的东西啊!奴婢真的没见过太后娘娘那对如意东珠耳环……”
可怜的香儿还在为自己苦苦辩解,却不知这一切都是青曦故意所为。
浑身火辣辣的疼,她却也不敢躲闪,只能跪在地上挨打。
青曦见她不承认打的更狠了,“偷了东西竟还敢嘴硬,实在是留你不得,今日我就打死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贱蹄子!”
香儿一听要被打死,急忙承认哭着叩头求饶。
青曦这才住了手,走到石桌前气喘吁吁的喝了口茶,“这就对了,做了便是做了,若大胆承认及时悔改,还能让本嬷嬷高看你一份,可若死咬着不承认那可别怪本嬷嬷心狠手辣!”
不止罚跪的香儿,其他宫人们闻言也是心惊胆战。
“香儿偷窃太后娘娘财物,罚俸一年处理,大惩小诫,以儆效尤!虽说太后娘娘仁慈,可你们以后当差都得瞪起来眼来!”
香儿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青曦这是冲自己例银来的,可她家还有病重的老母亲,以及年幼的弟妹,罚她一年例银不就是要她全家人死吗?
“求嬷嬷不要罚奴婢例银,嬷嬷如何打骂都成……”
她跪在青石砖上头磕出血,却被青曦嬷嬷一个茶碗砸过去生生砸晕。
结实的茶碗撞到墙后才四分五裂,蹦出的瓷片正巧弹在迎面而来的小皇帝胸前龙袍上,“刺啦”一声龙袍被割一道口子。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古他那最先反应过来,尖声道:“快护驾!有刺客!”
御前侍卫闻声而动,围成一堵人墙,配剑出鞘怒视。
青曦嬷嬷脸色青白急忙下跪,“陛下恕罪,老奴方才是替太后娘娘训诫宫女,并非有意冒犯圣驾,求陛下宽恕。”
这等老套的宫斗言语都快把傅玉宁给听吐了,青曦这样说不就是想拿太后来压他吗,他偏偏装听不懂,“你可是母后身旁侍奉多年的老人,竟也这番浮躁,朕若生得矮小些那瓷片划的就是朕的脖颈,难不成是母后派你来刺杀朕不成?”
要不是傅玉宁今日有大妖要作,他非当场晕厥给她看!
刺杀皇帝可是死罪,青曦吓得心跳都停止了,一时间竟忘记求饶。
“青曦,你冒犯顶撞陛下还不自觉去领杖责五十?”太后闻声从殿内急步走出。
明面上是罚,实则将这事盖棺定论。
青曦嬷嬷闻言心领神会跪在地上猛地磕头,嘴里高声喊着,“老奴该死,老奴多谢陛下宽宥恩典,留下老奴这条贱命!”然后昂首挺胸领杖责去了。
那副模样傅玉宁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是在讽刺自己,于是他吩咐道:“既然青曦嬷嬷知错,想必罚太轻也消除不了嬷嬷心中愧疚,那就给朕狠狠地打,也好叫嬷嬷记住今日教训。省的在母后身旁伺候还敢毛手毛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后授意呢!”
青曦嬷嬷狗仗人势,这些年跟在太后身边助纣为虐,手中沾了无数无辜人的鲜血,实在是死有余辜。
五十杖责其实算比较严重的一档了,若打的轻些顶多在床上躺半个月,打的重那就没准了,伤筋动骨是肯定的了。
太后气的心口疼,可又不能出言阻止,一旦她开口求情便坐实了包庇纵容的罪名,要恨就只能恨她身旁可用的人太少,那些新来的根本不会冒着风险偷偷禀报。
“皇帝来太聘宫所为何事?”太后冷声质问语气不善,就连素日那副慈和的面具都丢了。
傅玉宁委委屈屈的,“母后莫动气了,以往儿臣身子不好,不曾来母后宫中请安,如今儿臣略恢复了些气力,便赶着来孝顺母后。之前二皇兄的事是因为大皇兄非要闹着讨个说法,朕迫不得已。如今二皇兄已经得到了惩戒,朕想与母后一起去看看二皇兄,顺便解了他的禁足。”
小皇帝一脸的真心实意,可太后却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