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传来,小皇帝先是一怔,小狐狸般的眸子瞪大,乌黑的瞳仁中满是惊恐:“我招,我全都招,别杀我……”
“我看了一本书,我是书里的恶毒炮灰……这本书写的什么我都知道,所以我就知道他的秘密……”
因为害怕,语气中带了哽咽,大着舌头结结巴巴的。
谢谌澜:“???是什么秘密?”
傅玉宁又赘述了一遍卫戌的所作所为:“这绝对不是……老皇帝调查出来告诉我的,我也没有威胁他要钱,我更不想要金子……”
说完他缩成一团,开始战术性啃拇指和食指的指甲。
谢谌澜:“……”
他听了个大概,是老皇帝告诉小皇帝卫戌的把柄。
其实让自掏腰包的卫戌去赈灾只能算治标不治本,安邑当地官员互相勾结,手脚都不干净,他压着是想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短剑回鞘,由上到下移至黑色金龙的腰封处。
眸中杀机消散,眼前人又恢复往日那副随意模样,一切好似一场梦一般,“陛下醉了,臣惊扰了陛下圣驾真是该死。”
他话虽这样说,但却未行一礼,琥珀色的眸中也无一丝惧意。
御辇行驶的速度比来时慢了不止一倍,寒夜里鸱鸮短促的鸣叫似乎在预示什么可怕的事情。
行至东华门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坐在侧方的傅玉宁整个人猝不及防的扑了谢谌澜膝上,他惊恐的避开那柄短剑直接瘫坐在一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皇帝……你放我回宫,我赏你金子,封你个大官儿,谢谌澜你听过吧?那就是我封的!”
小皇帝双颊云霞还未消散,坠着红的眼尾憋出一点泪花来,整个人有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谢谌澜笑了一下,轿辇内任何华丽的装饰都为之黯然失色。
他手指抚在银色的剑柄上:“陛下可知道我是谁?”
傅玉宁的目光很呆滞,安静了半晌,望着对面人的这张脸,似乎在很努力的想这个问题:“你是——你是身上挂赤色鸳鸯肚兜的狂徒!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你是……”
一只冰凉的手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按住他不断开合的唇,信了他演的装醉戏码:“我是主子,你是奴才。”
覆着薄茧的指腹在他柔软的唇珠上慢捻。
傅玉宁抬头,露出一个很天真的笑容:“奴才?啊,我知道,就是……就是平时伺候我的那些太监,你是要跟我玩游戏吗?”
谢谌澜坐直了身子,凉凉的目光锁了住他:“不对,你说话时要自称奴才,喊我时,要喊主子。”
说着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屁/股:“重来!”
力道之大又让他前倾了一些。
他的胳膊不得已压在对方膝上保持平衡,吃痛的叫了一声,声音如蚊蝇:“主子……”
今晚的宫道似乎格外的长,傅玉宁觉得再继续下去他不用装了,因为他会真疯。
他今晚喝多了酒,本就上头,偏偏傅鸿煊和左副都御史还刺激他,他一兴奋就闹了那么一出,惹得谢谌澜怀疑。
还好他机智选择了装疯卖傻,不然遇到这种对方对他拔刀的情况,但凡他清醒一点,都可能被灭口。
他不仅要装傻,第二天还得“失忆”。
谢谌澜很满意,他勾了下唇角:“过来捶腿。”
跟他想的一样,高高在的君主对着他自称奴才,果然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
傅玉宁这一装醉,发现对方果然恨自己入骨,否则也不会用这样屈辱的方式来折磨他!
他认命的捶,恨不得给他三条腿都捶断!
但,锤了没几下他就不干了,开始哼唧:“渴了,想喝水!我——要——喝——水——”
谢谌澜一个眼神刀过来:“叫,谁?”
傅玉宁窒息了,他眨了眨眼睛声音顿时低了下去:“主子……奴才想……喝水……”
卧槽,他简直要吐血了,早知道就不开口作妖了。
御辇上备着的东西一应俱全,除了茶水还有点心,以及被褥衣裳,可以说就是个小型的移动卧室。
谢谌澜倚在坐垫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单手拿了那盏茶到面前,却没有递给他的意思:“想喝,自己过来。”
那神情、那举动,就跟在训一只听话的小猫小狗没区别。
傅玉宁谨记自己醉酒的人设,只能往前挪了一些,然后低头去喝那盏从头到尾都没有向他靠近过半分的茶。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外头刘僖的声音传来:“主子,到了。”
马车突兀停,喝水的傅玉宁又被呛了一下,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瘫坐在地上耍赖:“我不下、我不下!我的嘴巴差点淹死,嘴巴生气了,你要哄好它!”
迎接他的是——他的屁/股又被踢了一脚。
他捂住屁/股一怔。
再反应过来谢谌澜已经下了马车,还让宫人们上来把他架下去。
傅玉宁把后槽牙咬的咯吱响,宫人们来捉,他像条鱼一样弹起来,追上谢谌澜恶从胆边生,踉跄着大声喊:“主子主子主子主子主子主子!!!!”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