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澜沉默一瞬,“陛下不必忧心,胡太医说过陛下龙体无虞,想来是陛下太过于紧张,休养几日便会恢复如初。”
傅玉宁才不忧心。
他只是在疯狂暗示:他不行、他根本没有碰对方最宝贝的白月光,求对方千万不要把他做成人彘!
“啊.....对,朕觉得是这美人有问题!”
小皇帝话锋一转,先下手为强:“是她无福伺候朕,接不住这泼天富贵,所以朕把就她赏你了,回头你给朕再找几个新的来!”
谢谌澜喜欢柳月出,那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他们。
他俩坠入爱河就没时间搭理自己了,他可以抓住机会离宫跑路。
反正男主将来会是个好皇帝,这天下又不用他操心。
谢谌澜沉思一瞬,动动唇刚要开口谢恩,却听得耳边传来“唔唔”悉悉索索的异响。
两人同时一怔。
从旁手脚利索的小太监立刻小跑过去,循着声音从里侧龙榻的夹层中捞一个身形饱满的少女。
只见她身着亵衣,眸中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如风中娇花楚楚动人。
那纤细的双腕还缠着绳子,这副颓靡模样不禁让人联想到她的经历。
小太监帮她解开绳子,拽出堵口的软帕,她“哇”的一声就哭了,扑通跪倒在地“民女哪里都不去,民女幸得陛下垂爱,愿终身侍候陛下左右,求陛下成全!”
此刻的她相较之前完全变了人,神情坚定,言语掷地有声,明明谢谌澜就站在眼前,可她竟连看都不看一眼。
傅玉宁一时反应不及,怔愣过后听这话吓的差点跳起来。
这,这不是谢谌澜的白月光吗?
她不是已经被宫人带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
其实是柳月出想趁傅玉宁晕的时候逃跑,可她行动不方便,滚到榻下反而磕伤脑袋晕了过去,方才殿内兵荒马乱根本无人发现她。
她刚醒过来就听到了两人谈话。
“你.....你方才不是还说你的心上人是谌澜吗?朕成全你,朕不喜欢夺人所爱,你还不赶紧起身谢恩?”
傅玉宁暗示加剧透吓得都结巴了,他真的很想冲上去质问:大兄弟,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一个要亡国的皇帝和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官儿,用脚趾头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而且他记得这段书上也没有啊!(他看完时间太久,有些细节忘记了)
谢谌澜脸色有些阴沉,只是他一言不发,令人捉摸不透想法。
无形的寒意散发开来,整个殿内的温度也跟着骤然下降。
傅玉宁只觉得冷飕飕的,他偷偷看对方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还勾着唇给了他一个淡淡笑容,他不由得想起原着中有个【司礼大人一笑,伏尸百万血流成河】的剧情,他瞬间头皮发麻,更害怕了。
谢谌澜现在肯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威胁柳月出的事,所以才会闭口不言。
傅玉宁百口莫辩,冷汗直流。
偏偏柳月出就跟要证明什么似的,根本不给他喘息时间,并且咄咄逼人,“民女上了龙榻就已经是陛下的人,天下岂有一女共侍二夫的道理?陛下若将民女随手赏了人,民女不如死了痛快!”
说着她冲那门前的紫檀高浮雕九龙柜撞去。
宫人们齐齐惊呼。
傅玉宁的近侍小太监反应快立刻冲过去拦,直接被撞飞,原地转了个圈,恰好此时外头传来唱声:“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慕容文茵脸上带着得体的假笑,一只脚刚踏进高高的门槛,就看到有人影朝她扑过来,快到她都看不清,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扑倒在地,身后跟着的宫女跟多米若骨牌似的哗啦啦倒了一地。
“咚”的闷响声传来。
柳月出脑门撞出一个大鼓包,额前青紫一片,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慕容文茵也后脑勺着地晕了过去。
“皇后娘娘!”
有宫女尖叫。
傅玉宁看到柳月出的伤,只感觉“嗡”的一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心跳快如擂鼓,难受的捂住胸口“你......你......”两眼一黑,也跟着倒在地上。
小太监惊呼,“陛下?陛下!”
“快、快传太医!”
永和宫闹得鸡飞狗跳,太医们组团出动。
胡太医被小太监拖着跑,还掉了一只鞋。
他赶来为傅玉宁施了几针,半个时辰后人才悠悠转醒。
傅玉宁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病中垂死惊坐起,揪住床边小太监急急问道,“那个柳姑娘如何了,她醒了吗,她的伤重不重?”
小太监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司礼大人叫人将柳姑娘移去了偏殿,可她醒过来后依旧哭闹着要寻死,皇后娘娘念其对陛下一片挚心,已经破例封她为贵人,让她安心养伤。”
傅玉宁:“......???”不是,她有病吧?
他胳膊撑着床僵持了一会儿,像泄了气的气球摔回了枕头上。
慕容文茵。
原着中她对谢谌澜一见钟情,爱的死去活来,还为其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