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宋雁平只是傻傻地看着她,知道宋雁平不知道怎么回答,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下了床,将内衣套上,背对着宋雁平说:“帮我扣上。”
宋雁平从床上坐起来给蒋燕扣上内衣的扣子后,蒋燕说:“起来吧,我去给你把羊排热一热,吃了赶紧睡觉。”
“好……”
秋天是一个离别的季节。
2011年10月9日上午8时,辛洪川一家人和梁晓乘坐由庭岛市发往法国图卢兹的布拉格纳克机场的飞机,经停尚海市中转伊斯坦布尔,目测总用时需要17个小时。
登机前,辛洪川给宋雁平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随后便关了机。
宋雁平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的时候,收到了这条短信。
“弟弟,此去一别万里,再见扶摇青云。行万事小心,路长夜黑,期待与你平安再逢!辛洪川。”
宋雁平看着这条仅仅只有34个字的短信,反反复复地读了好几遍。
他缓缓的抬起头。
万里晴空之上,一架看上去只有蚊虫大小的飞机,拖着长长的白色气流云蠕动般的划过。
殊不知的是,那看起来的缓慢,却是分分钟疾驰而过的错觉。
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中,辛洪川透过飞机头等舱的视窗向下看去,仿佛这个城市还残留着些许眷恋,
十几分钟后,飞机到达了庭岛市的上空。
辛洪川目不转睛地透过斑驳的云层向下看去。
他似乎在盲目地寻找着什么,又像是能够与宋雁平相隔万米也可以对视。
“京海再见,雁平再见!”
辛洪川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这句话,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放下遮光板,辛洪川慢慢地躺了下去,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里,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他的心灵深处。
直至在他的内心深处砸出了一个深坑。
安娜来到院子里,看着宋雁平仰着头看着天空发呆,不禁有些好奇地跟着他一起扬起头看了起来。
“老公,你在看什么?”
宋雁平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说道:“川哥和梁董移民了,刚走。”
安娜一脸的吃惊。
“啊?怎么这么突然?”
宋雁平苦笑道:“他们早就跟我说了,我只是没告诉你。”
“他们移民去哪个国家了?”
“法国,图卢兹。”
安娜拉着宋雁平的手安慰道:“他们还会回来看你的,别想了。”
宋雁平轻轻地将安娜拥入怀中,点了点头,说:“嗯,过两天有时间我们去办个护照,不忙的时候我们可以去找他们,就当出国玩玩了。”
“好,周一吧,等他们上了班我们就去办。”
“好!”
对于曾经京海市地下皇帝辛洪川和梁晓的突然离去,在京海市坊间有着各种传言。
有的说他们被秘密逮捕处决的,也有的说他们得罪了某位高管而潜逃出国避难的……
但是,除了那晚在座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突然离去的真正原因。
辛洪川曾经那栋京海市最豪华的别墅“京海一号”也被他转手倒卖,此时却也人去楼空。
在辛洪川和梁晓对京海市长达14年的控制之后,京海市地下社会再次迎来了新的大洗牌。
各种势力纷纷准备跃跃欲试之时,京海却突然地空降了新的政法班子。
新的政法班子在京海成立以后,直接喊出了口号“涉黑必抓,涉恶必打”,让那些等着趁此大好时机大好时机翻身的人望而却步,抱头鼠窜。
三个月内,京海市抓捕涉黑涉恶人员700余人,打掉涉黑涉恶团伙17个。
大动作完成后,京海突然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用京海市公安局局长林平杰在京海市公安政法会议上的讲话,就是水至清则无鱼,大鱼小虾捞一捞,剩下的先养着,等到养大了再抓。
而京海,却一直流传着一代枭雄辛洪川和梁晓的传奇故事。
待到周一,宋雁平和安娜如约去办理了护照,两个人在外面吃了个饭,王敏送两个人回家。
到了家门口,宋雁平让安娜先回家,他带着王敏去红山一期项目的施工现场查看。
路过大南庄时,宋雁平突然想起来聂海俊他爸做检查的事情,于是给聂海俊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宋雁平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又打了一遍。
“喂,宋先生!”
“聂大哥,老爷子检查的怎么样了?”
聂海俊说了一句“稍等”,宋雁平听到一阵关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宋先生,老爷子的检查早晨刚拿到,上周二做了个穿刺,结果不是很好。”
聂海俊的话说的很慢,宋雁平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聂海俊内心的压力。
“情况很复杂吗?”宋雁平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整个肝组织全部出现了硬化,肝叶上有大量的结节和假小叶。”
顿了顿,聂海俊继续说道:“而且老爷子的下肢也出现了浮肿,黄疸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