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不是来找隋静的。
而是来和卫颜重归于好的,没想到看到他,她都不激动,甚至神游天外。
他也拉不下脸说软话,张口就是嫌弃。
卫颜歪着头,翻着白眼,“这里是松家的产业?怎么我还来不得了。”
松衍语塞,半晌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用做出这种姿态,若是态度好,我不是不能给你一个来往的机会,如果不然,我不会再见你。”
他昨晚真的很气,虽然没有太大伤害,实在是丢人。
他判定,卫颜这是欲擒故纵。
这种伎俩,也不是没用过。
所以,严湘君请他帮忙,他就接了下来,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他给台阶了,卫颜不可能不识好歹。
两人一直是盛阳茶余饭后的中心,见到如此情景,所有的交谈声都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卫颜身上。
谁人不知,她爱松衍爱得死去活来,甚至是不惜跳江证明爱意。
学子大多是道听途说,毕竟卫颜很少来学院,自然没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纠缠过。
都想亲眼见证。
故此,松衍即便是压低了声音,旁边的人都听到了。
而林书意直接笑出了声,轻蔑又笃定的说道,“我赌一百两银子,卫颜会求饶。”
谁让她之前和卫颜关系好,可是亲眼见过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挽回的。
和她同席的三个女郎,噗嗤笑出了声。
卫颜掸掸衣袖,看向林书意,遥遥对她伸手,“你输了,一百两银子,拿出来吧。”
林书意脸色黑了黑,她家中不算艰难,但是也不富裕,一百两银子,是她三年的月钱,根本拿不出来的。
松衍被无视,一向无往不利的手段,在今日没能奏效,总觉得旁人的目光,如同等锋芒在背。
他黑了脸,高喝一声,“卫颜!你耍性子够了吗?”
卫颜不怒反笑,慢悠悠地问道,“松公子,你该知道,我已经娶夫了的,如此纠缠不休,莫不是想给我做侍夫?”
不待对方反驳,她懒洋洋地摆手,“不成的,你长得丑,白给我做侍夫,我也不要。”
松衍的脸色,从青变绿而到黑,最后变成红色,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令他羞愤欲死。
其实关于男女之事,本朝十分宽容的,甚至因为卫颜的追求,也显得他有魅力,不会影响以后的婚嫁问题。
可卫颜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贬低他,而他刚刚说的话,既像是跳梁小丑,又像是自作多情,一点面子都没了。
关键,他最自信的就是容貌,怎么能容忍别人说他丑。
尤其是如同一条狗的卫颜。
他恼怒地看了卫颜一眼,“你以后别来求我。”
“等等。”
卫颜见他要离开,忙不迭地叫住他。
松衍顿住脚步,回过头,面无表情,“怎么?现在后悔……”
“昨晚踩了我家的花,一百两银子记得送给我家夫郎。还有,以前借给你的田庄铺子,也请一一归还。我家夫郎已经开始管家了,别账对不上。”
她一口一个“我家夫郎”,明明是为了和松衍撇清关系。
在松衍看来,无疑是坐实了欲擒故纵的把戏外加激将法,面上不显,心中得意了起来。
对于田庄铺子的事,他矢口否认,“我何时问你借了这些?”
“呵。”卫颜撇撇嘴,“官府过契的时候,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是我家过过去的。”
她语速飞快,把松衍堵得死死的,“难不成还是我送你的?别开玩笑了,这些不动产,要么是聘礼,要么是买侍夫的买身钱,敢问松公子,你占哪样?”
松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卫颜还真是狠,为了得到他,居然用这种不要脸的手段。
他要是敢不还,岂不是给她强行把他纳入府的理由?
松家也是名门望族,他是要嫁给隋家姐妹那样的人的,绝不可能给她做侍夫。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说完就离开了,头也不回。
他要赶紧收拾出来,假装和她断绝关系,让她痛哭流涕,天天来挽回他。
这样一来,也完成了严湘君的托付。
卫颜神清气爽,扭头看着林书意,“姐妹,好歹是高级班的学生,不会这么不讲信用吧?愿赌服输啊。”
林书意摆着臭脸,想砸给她算了,可实在是囊中羞涩,又气又怒又懊悔。
她不过是那么一说,这个女人,是掉到钱眼里了吗?
早知道不说赌一百两银子的话了,真恶心。
她的圈子,自然没有什么很有钱的,若是她功课好,有考中功名的可能性,自然会有人结交。
可她不过是中级乙班的,那是因为没有丁班罢了,功课也是渣渣。
大多数的普通人,如果功课不理想,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毕竟入学是要修束的。
像她这种不上不下的人家,不甘心早早退学,努力也没用,都是混日子。
能和她一起的,不过是臭味相投,拿不出来钱,也不可能拿给她,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