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一转,目露担忧,“唉,好歹是曾经的好友,我只是想提醒她,不行就退学了。可是,她竟然说这次毕业考,一定可以拿到乙等评价,还说那么难听的话。”
方才出言嘲讽的,也不乏家里条件不太好的,虽然卫颜只是嘲讽林书意,她们也自动代入了怒气。
便和林书意一唱一和起来。
“不就是八世祖,按照新规定,再没有功名,她家的产业得交还一半给朝廷,看她还得意什么。”
“空有藏书千万,脑子不灌一文章,无脑炫富。”
“和她在一个学院都觉得晦气。”
她们故意高声,卫颜走了老远,都能听到。
她这个暴脾气啊。
忍不住回头,“觉得晦气就滚蛋啊,书院求你来了?你们来了是能给书院贴金还是考个状元拉业绩?”
什么玩意,虽是成绩特别差,也在书院的规则之内,不是还有两个月吗?
而且,她们高级乙班或者丁班的,多几个名额少几个名额,好像能落到她们头上一样的,肯定都是高级甲在竞争。
叽叽歪歪什么!
她不等大家回嘴,嗤笑道,“还有你,林书意,我读了九年是低级班的,你读九年还是中级班了不起了?我成绩评级翻九倍没错,你不也得翻三倍?听说你上次随堂考,平均成绩是差点没到丙,十五个丙,你不也拖后腿?劝退我,你先劝退自己。
其余人:“……”
卫颜真吃错药了。
以前说她成绩烂,不配来学院,要么是低头匆匆走,要么神色阴骘,然后三五天不来的,根本就不会这么能说。
现在敢这么嚣张,脑子里被江水灌满了吧。
呵呵……能说又如何,不管是书院,还是盛阳城的官员,都是不会容许她参加考试的,努力也是白努力。
看好戏就是了,和她吵架,掉份。
卫颜听着安静了,才翻了白眼,进了讲堂,到了自己案几前,盘腿坐好。
低级丁班不愧是差班,都这个点了,也就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丁班的成分就不用说了,多是被家里惯坏的孩子。
卫颜也是。
从小卫父就任由她,说读书辛苦,那就不读,喜欢玩,就可劲的玩,其他人也差不多。
她的存在,一点都不显眼。
也没人嘲讽,都在懒散打瞌睡。
毕竟都一样,半斤八两。
唯一不同的,她是年龄最大的。
李夫子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她进来的时候,还眯着眼,一脸困倦。
调皮的学生笑起来,“夫子昨夜耕耘到半夜?”
即便是学生,十四五岁,许多人没有娶夫,也有侍夫,通男女之事,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夫子打了个哈欠,也懒得管是不是不尊师友,不置可否地说道,“上课别说话,把到签了。”
丁班无可救药。
满勤都出不了,更别提好好读书了。
点名是必须要做的,否则让教学署的查到没认真做签到,无法统计,那她就干了。
至于成绩,反正哪个书院都会有丁班的存在,她就是来混日子的,别人来不来无所谓,只要卫颜没来就行了。
“宋芝芝、柳扶之……”
她点了一遍,眼睛都不抬,听到答到的,就在记录上画正的一笔。
“卫颜。”
她刚想翻过去,就听到了响亮的答到声,这才吓得撩起眼皮。
她怎么来了!
昨夜她陪严湘君喝醉的酒,突然醒了。
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指责,“你来做什么,读了九年,成绩让人想吐血。你读九年,再参加了考试,盛阳书院的名声都毁在你的手里,有什么资格来书院。”
没死不说,还敢来签到。
若非她家世世代代都在盛阳城,还以为她是锦阳城派来的卧底了。
怎么有人读了九年,一百以内的算术都算不出来的。
以一举之力,拉低了盛阳书院的教学水平分。
她还没毕业考,还是跟着低级班的考试,算学算得跟狗屎一样,文学勉强得个乙,可这是低级班的。
放到毕业考,都是高级班的踢,加上易学、农学、工学,直接就是九十个丁的成绩。
想到这种成绩,她只觉得眼前黑乎乎的,作孽啊。
这次毕业考,锦阳书院的平均成绩,能有丙就烧高香了。
绝不能让她参加考试。
见李夫子没给她打考勤的模样,卫颜眸光沉沉,警告道,“夫子,我可是来了的,你要是不给我记录课时分,我就去教学署告盛阳书院剥夺我读书的资格。”
李夫子手一顿,恶狠狠地给她的名字后面的正画了一笔,“都这样了,还想考试,有没有廉耻心?”
卫颜老神在在,自信满满,“夫子,放心吧,我这次一定一鸣惊人。”
不就是算学嘛,这个朝代九章歌都没有,她闭眼都能考满分。
李夫子满脸不耐烦,“别恶心我。”
一鸣惊人?
什么东西,也敢大言不惭。
“卫颜。”严湘君站在门口,脸色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