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瞬时冷汗淋漓,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或许,那人另有同伙!对,一定是这样。那人偷走了行印之后,便交给了旁人,但他自己死了。而这同伙,就想着拿行印作乱。”
“皇上,说不定这同伙人就在避暑山庄之中,还请您下令仔细搜查每间屋子,说不定能有所获!”
蔚呈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以为能有本事不声不响地将印鉴换走的人,会蠢到事发之后还把东西放在自己身边吗。那东西一定早就被他转移到了宫外,就算将避暑山庄翻个底朝天,也是无用的!”
陈康唯唯诺诺地问:“那依您之见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将原本的行印作废,再让人出自新的印鉴图案拿去打造。这么一来,也得在兵部上下告知此事,方便他们辨认孰真孰假。”
光是想到这些麻烦,蔚呈肃就一阵头疼。
他忍无可忍,指着陈康呵斥道:“不过朕更觉得,你这兵部尚书是不用做了!”
“皇上,请您饶过老臣这一回吧,老臣往后一定严加防范,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还想奢求朕的原谅,绝无可能!朕以后在京城都不想再看到你,即日起,你给朕滚出京都,就去林州做个司马吧!”
林州司马,不过是个六品下的官职。
比起陈康现在的职位,直接官降了七级,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打击。
他在书房内哀嚎不止,哭得蔚呈肃十分心烦,直接让人将他拖了下去。
边上,何明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皇上……”
蔚呈肃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些手下人,也是脑子糊涂的!每人都去给朕领二十军棍!”
听到这话,何明连忙应下,连求情都不敢。
屋子里,孟七说着打听来的消息,脸上眉飞色舞:“殿下,这一切当真尽在您的掌握之中啊。皇上今日在书房里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兵部上下,人人自危!”
蔚疏澈用笔尖沾着朱砂,耐心十足地在美人画像上点上浓烈的红唇。
“陈康的所作所为,已经威胁到了皇上的安危,所以才会引起皇上的雷霆之怒。他这尚书之位被废,情理之中。”
“小董大人真是神了,居然能做出一个跟原来的行印几乎一样的赝品出来,将陈康都给欺瞒了过去,事情才会这么顺利!殿下,您说皇上会找谁来顶替他的位置呢?会不会像之前刑部那样,直接让兵部侍郎接任?否则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也不能空闲太久啊!”
蔚疏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为何?”
“你要知道,这行印之所以能以假乱真,就意味着制造赝品的人,一定对行印的模样十分熟悉。这说明了什么?”
孟七想了想,露出恍然的表情:“这说明了,叛徒必定就出自于兵部!否则,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兵部行印真正的模样。”
“所以,皇上一定会怀疑现在的兵部仍有余孽,那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他又怎么会轻易的从中选出下一任的兵部尚书呢?”
“可兵部尚书这样至关重要的位置,又不是谁都能坐的。尤其,再有两个月就该举办两年一度的武举考试了,虽不像文试科举那般受人瞩目,但此事,好歹也是为朝廷挑选精兵良将,总得由兵部牵头啊!”
“所以,这个尚书的人选不会耽误太久的。”
听蔚疏澈笃定的语气,孟七忍不住问:“殿下莫非是有什么计划了?”
“所谓墙倒众人推。陈康这个兵部尚书做到头了,底下的人,是不是也该将他这几年暗中做的孽都交代出来,让皇上和百官知晓?本王记得,前任兵部尚书,董远哲董大人也是遭人陷害,被迫辞官的吧?”
孟七激动地抚掌:“所以,殿下是想趁机让老董大人回朝?”
蔚疏澈微微一笑:“还有比董远哲更合适的人选吗?董远哲和董明征父子二人都不在京城,尤其是,当初行印被盗的时候,皇上以为董明征早就去了江南,根本不会想到那日库房里的刺客就是他。因此,他们父子毫无嫌疑!”
“若是再被曝出,当年董远哲是受陈康的侵害才被迫离京的。于情于理,都该让他官复原职。”
……
很快,蔚呈肃的书房里就收到了不少参陈康的奏折。
里头有一本,详细地罗列了这几年陈康在京城嚣张跋扈,所犯下的诸多混账事。
其中不经意的提到了他曾陷害董远哲,私放犯人一事。
蔚呈肃当即将递折子的兵部员外郎给找了过来,特意询问起内情。
“皇上,当年真正的犯人其实是被陈康放走的,可他却将责任全都推托到董大人的头上!我等人微言轻,没有确凿的实证不敢擅自出头,后来多年又迫于陈康的淫威不敢声张。而今,他终于恶有恶报,臣才敢说啊!”
“这个陈康,当真是无法无天!”
蔚呈肃盛怒之下,连陈康的林州司马之位都给撤了,直接罢了他的官,让他变成一介白衣。
随后,他便让人去打听董远哲的下落,召他立刻回京复命。
而那一日从青云观回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