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太极殿的动静不算很大,值夜的太监本以为,皇上会像之前宠幸妃嫔那样,到了时辰就让人进来收拾,将林妙再抬回去。
皇上不是纵欲之人,最是清醒克制,此前至多一个时辰,就该叫停了。
谁知,他们在外头等了许久,几乎都听不到里面发出任何声响了,皇上还没有差遣人进去。
小太监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走到内殿,隔着屏风询问:“皇上,是否该将柔嫔娘娘送回寒烟楼了。”
床榻上,林妙脸上的红晕迟迟没有消退,听到太监这么说,就要起身穿衣,不想,却被蔚呈肃按住了动作。
“朕看你的样子,似是很困倦了。不如,你就留在这里睡吧。”
林妙想到教导嬷嬷教过自己的话,当即说:“可,可这不合规矩。按照宫规,任何侍寝的妃嫔,都不能在太极殿过夜的。”
“规矩是人定的,朕让你留下,倘若谁找你的麻烦,只管让她来找朕。”
蔚呈肃的表情在烛火晃动中,显得温柔又多情,让林妙心神荡漾,一时看呆了。
“皇上……”
“朕不希望,你第一次侍寝就深感劳累。”
说完,他看了一眼屏风的方向,沉声对外头的宫人吩咐:“退下吧!”
小太监虽觉得不妥,但不敢忤逆圣意,当即躬身退了出去。
皇上居然为了自己,连宫中的规矩都给坏了?
莫非,真的是她藏在舌下,趁着沐浴之时所吞服的含香丹的功效?
林妙就这么忐忑不安,又心中窃喜地,在太极殿待到了天明。
……
“你说什么,直至天亮,林妙才回寒烟楼?”
毓舒宫内,季思娴听着翠微的回话,气得将木梳摔在了梳妆台上。
“她好大的本事!皇上一向恪守宫中礼仪,鲜少在情事上破例,如今竟为了她,这么放纵?也不知她哪来的本事,如此得皇上青眼?”
翠微只好劝道:“娘娘原先找她进宫,不就是想着她能得到盛宠,压一压那个洛美人的气焰,也好不让自己的势力被皇后削减吗?如果柔嫔真的能让皇上特殊对待,于您而言,也算不得坏事!”
“话虽如此,本宫还是不悦得很!”季思娴的目光突然有些生怨,她像是不理解、也不接受地看着翠微。
“你说,这些个新进的妃嫔,有什么好的?就因为沾了一个‘新’字,便能一个两个的,让皇上迷了眼吗?皇上已经有些日子,没在毓舒宫过夜了!”
翠微连忙说:“娘娘在宫中多年,盛宠不断,岂会因为那些个不入流的,就撼动了您的位置!您也说了,她们就是凭着一个‘新’字,让皇上起了一股子新鲜劲儿。可这劲头一过,您还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
季思娴脸色还是十分阴沉:“你去太极殿打听一下,林妙离开之前,皇上是否让人给她送了避子汤。”
“如果她喝了,自是最好。如果没喝,你就自行准备一份,送到寒烟楼去,亲眼看着她喝!”
翠微当即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过了好一会儿,翠微才鬼鬼祟祟地回来复命:“娘娘,幸好您让奴婢去问清楚。没想到,皇上真的没让人给她准备避子汤。奴婢确定之后,就赶紧让小厨房熬了一碗,趁着无人注意偷摸地带了过去。且奴婢前脚刚走,后脚就看到刘总管带着人去了寒烟楼。”
季思娴越听越不是滋味,她急促地问;“刘洪山去干嘛了?是只给了赏赐,还是另有旨意?”
“旨意应是没有的,但赏赐却是成堆的。奴婢躲在拐角处观望了好一会儿,连端着托盘的宫女,都比平日里封赏其他宫里娘娘的时候要多出几个!”
季思娴恨不得将手里的帕子给扯碎了:“纵容她在太极殿过夜,允许她有孕,还给了她成堆的赏赐!皇上她,究竟是为何被林妙迷了心窍,竟这般反常!”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你带去的避子汤,林妙喝了吗?”
“喝了!不过,柔嫔她有些不大情愿,还问奴婢,娘娘您是不是不希望她有子嗣,可她有了子嗣,对娘娘也是有利无弊的。”
季思娴冷笑起来:“有利无弊,她是这么说的?”
“任她如何说,奴婢都不为所动,亲眼看着她喝得一滴不剩。”
真要是让林妙怀了身孕,她有了孩子傍身,如何还能甘心,做自己的一条狗?
未央宫内,林漪将银针从潘皇后背上的穴位一一拔出,轻声开口:“娘娘体内的气息,已经基本恢复如常了。往后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时候,不需要再如之前一样,每隔七日施针。免得施针过于频繁,泄了人体的精元。”
潘氏将衣服拢好,微微一笑:“你是大夫,本宫自然遵守医嘱。”
眼见林漪收好东西就要告辞,潘氏叫住她:“这就要走了?坐下陪本宫喝杯茶吧。”
林漪直觉潘氏另有话说,便依言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替两人各自斟了一杯热茶。
“娘娘是有什么要叮嘱妾身的吗?”
“你来之前,本宫刚得知,皇上今日又打算翻柔嫔的牌子。她进宫三日,就接连侍寝了三日,这样的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