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呈肃依旧不信,甚至语气里止不住的愠怒。
“皇后是病久了,脑子不清楚,你们也跟着犯糊涂吗?她一时看走了眼胡乱揣测,你们下人竟都跟着当真了,简直荒谬!”
景蓝被他这么一通训斥,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地趴着不敢动。
林漪放缓了语气,劝慰道:“皇上,不如我们一同去往未央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蔚呈肃抿了抿嘴唇,眉眼深邃:“外面下着雨,你刚才又累着了,不必特意过去了。朕自行前往就是了。”
景蓝又忍不住出声道:“若是洛才人能一同前去,便再好不过了。”
蔚呈肃不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有所不知。”林漪解释了起来:“其实,自前些天起,妾身就一直在帮着皇后娘娘调理身体。近来,也颇有些成效。所以妾身最是不愿看到,皇后娘娘再次陷入到困境之中。”
听他这么说,蔚呈肃颇为意外:“你帮皇后调理身体?这件事,朕怎么从未听你提过?难道,你会医术吗?”
“嗯。妾身少时在家中,跟随母亲学过医术,因此能帮上忙。原本是想着,等娘娘的身体大好了再告诉您,也好给您一个惊喜。没想到,眼下又出了岔子。”
听她说完,蔚呈肃纵使好奇,也并未追问下去。
两人很快整理好身上暧昧的痕迹,穿戴整齐,一并往未央宫赶去。
一进入寝殿,林漪就看到了床榻之上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
潘皇后脸色苍白,头发也有些凌乱。
她不安地抱紧了怀里的被褥,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连他们进来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林漪试探地呼喊了一声:“娘娘,皇后娘娘。”
潘氏连看都不看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某一处,如同失智了一般。
蔚呈肃不由握紧了手指,走到了她的面前,声音里带着担忧和怒火,语气亦有些沉重。
“皇后,朕来看你了!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何事?”
听到他的话,潘氏才缓慢地提起头,脸上止不住的惊恐。
她颤抖着开口:“鬼,我看到了鬼。”
“哪里有鬼?”
蔚呈肃在殿内四个方向大步走了几圈,复又折返回来质问她:“你说,哪里有鬼!这屋子里,灯火通明,纵然有什么邪祟,也被照得无所遁形了。你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潘氏似是很委屈地抬起头,眼中慢慢蓄起了一层薄泪:“真的有鬼,就在那里,我看到了!”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北面的一扇窗子。
林漪走过去,直接将窗户给一把推开。
夹着雨水的凉风铺面而来,沾湿了她的眉眼。
可她的声音却极为清亮:“皇后娘娘,您看,这外面只有树影、雨水,再无其他。您会不会,是看错了呢?”
“我没有看错,我没有看错!”她重复着强调:“它就站在我的面前,冷冷看着我!”
说到这里,潘氏更是抱紧了怀里的棉被,似是恨不得将自己藏在一个密封的罩子里,给自己安置上一个严严实实的屏障。
见到她这副模样,林漪忍不住朝着窗外看去。
她暗忖着,皇后的身体才初见好转,正是关键的时候,为何会出现这样诡异的事情?莫非,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想要吓唬她,好让自己对潘氏的治疗,功亏一篑?
蔚呈肃见到潘氏如此狼狈的模样,强忍着心中的情绪,沉声道:“既如此,就去将太医院的人叫过来!总不能让她持续疯下去!”
“皇上,且慢!”林漪冷不丁地开口。
蔚呈肃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林漪被他这么看着,心中突突猛跳了几下,但她还是强行镇定下来,冷静地开口:“妾身,倒是有个办法,说不定能让皇后娘娘回过神来。”
“你有什么办法?”
被蔚呈肃问及,林漪随即深吸了几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
紧接着,她直接走到了床边,伸出一只手将皇后从床上给拽了出来。
而另一只手,则是蓄满了力量,用尽力气地打了潘氏一个耳光。
边上,蔚呈肃和景蓝见状,都被她的举动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景蓝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漪,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洛、洛才人,你在作甚?”
林漪没有理她,只是低着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潘氏,眼神冷冽肃穆。
如同一个上位者,俾睨着一个、哪哪儿都叫人不满意的下位者。
连潘氏自己,都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脸,怔怔地看着她:“你打我?”
林漪闻言,冷笑了一下:“是啊,是我打了你!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骂你呢!皇后,你看看你现在窝囊的模样,不过是失去了两个孩子,就这么一蹶不振,萎靡了这么多年,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她的话字字如刀,往潘氏的五脏六腑里钻:“皇后,你可知道,外头有多少人想要让皇上废后么!”
“洛嘉容!”身后,蔚呈肃陡然出声,警告她不要再说了。
可林漪却只是回过头,随意地撂下一句:“您别管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