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山闻言,小心翼翼地睨了蔚呈肃一眼,见蔚呈肃点了点头,他才连忙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边上,朱鹊吓得一颗心重新提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个该死的洛嘉容,做事竟然细致到这种地步!
连一块手帕丢了,她都要特意去内务府报备?
这种做法,简直闻所未闻,令人发指!
“皇上!”朱鹊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指着地上还在发抖的张丛。
“您看他这副模样,如何算得上清白?连一同值夜的人,都看到他擅离职守,从内院出来。他和洛嘉容的奸情,板上钉钉!”
林漪冷笑了起来:“此人是何模样,与我何干?他一个被人利用、来害我的棋子,死不足惜。若他血溅当场,一命呜呼,我还要拍手叫好呢!”
朱鹊咬牙:“为了自保,你连你的姘头都不留情面地舍弃了,论起冷血心硬,谁能比得过你啊?”
林漪懒得再跟她掰扯,她定神看向蔚呈肃:“皇上,今日这一出,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演技拙劣的构陷罢了。如果妾身真的跟他私相授受,遮掩隐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第一时间就告知内务府?”
蔚呈肃心头的怒火已逐渐褪去,被这乍起的怒气所冲散的清醒,也在此刻慢慢回拢。
“这话……有理!”
“皇上,洛嘉容根本就是在巧言令色!”朱鹊势必要将他给洛嘉容的信任击碎:“即便她提前知会过内务府又如何?掩耳盗铃、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类似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为了构陷她,朱鹊如倒豆子一般数罪细数。
虽然听起来,她这番话就是不负责任的诋毁,是显而易见的针对、甚至是胡搅蛮缠的撒泼,但又确实说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万一呢?万一洛嘉容是因为担心她送出去的手帕被人发现,才故意声称是弄丢了,这样一旦被人发现,也能规避责任。
所以,当刘洪山气喘吁吁地从外头小跑着回来复命时,林漪仍在悬崖边、死生一线。
刘洪山本以为今晚的闹剧总算能够终结,见到蔚呈肃时,还带了一抹安抚的笑:“皇上,老奴已经核实过了,洛才人说的情况属实!”
可下一瞬,这位长伴君侧的大内总管就意识到,即便听到了自己的回禀,皇上也没有露出轻松的神色。
相反,他下颌的线条微微地紧绷着,表情更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就在刘洪山满腹狐疑的时候,边上同样面容凝重的林漪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她说:“皇上,您可以找一个经验老道的嬷嬷前来,给妾身验身。”
刘洪山吓得暗中倒吸一口气。
这位洛才人,此前看起来性子软弱温吞,可今天晚上,却一再地让人吃惊。
而且听她的语气,分明是在压抑着浓重的愠意!
莫非,她是要跟皇上赌气吗?
她这话一出,蔚呈肃的目光闪了闪,他的嘴唇轻启,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生生地忍住了。
林漪毫无惧怕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上一次,皇上并未正式跟妾身圆房,所以妾身现在,仍然是完璧之身。既然朱御女口口声声地说,妾身背叛了您,跟野男人厮混,那就验身好了。孰是孰非,自有分晓。”
她是坦荡的,磊落的,问心无愧的。
蔚呈肃似是轻叹了一声:“洛才人,朕,并没有再怀疑什么。”
“与您无关,是妾身自己、眼里容不得沙子!还请皇上成全!”
寥寥数语,不知为何,竟让人觉出了一丝悲壮。
这扇门来来回回一直有人进出,连温泉的热气抵挡不住夜晚骤起的凉风。
林漪的衣角被晚风频繁吹起,她纤细的身体像是随时都会倾倒。可她满脸倔强地站在这里,分毫不让,似是有挽大夏于将倾的气势。
没由来的,蔚呈肃就感觉心里被刺了一下。
还不等他静下心去回味这股莫名的情绪,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不受控地将林漪给搂在了怀中。
“容儿,不用去做那些。一旦让嬷嬷来验身,即便能证实你的清白,这件事也容易扩散开,落人口舌。朕不想让你再受更多的委屈了,朕说了,朕信你!所以,什么都不用做!”
朱鹊不甘心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刺眼。
她违抗皇命擅自到这里来,如果不能将洛嘉容给击垮,倒霉的,便只有她自己!
“皇上,您还是离她远一些吧!妾身可是听说,只要有亲密的接触,都是可能染上花柳病的!洛嘉容担心一旦破身会败露她的丑事,自然不敢轻易做到最后一步,但其他勾三搭四的举动,她定是没少做啊!”
蔚呈肃的动作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旁人察觉不到,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林漪却是能察觉到的。
她露出一个薄凉的笑容,直接从蔚呈肃的怀里挣脱而出。
既然朱鹊一再地找死,那就让她来成全这个活腻了的人!
“我愿以我的性命起誓,我身上的红疹,绝非什么花柳病,而是遭人暗算……有人在这温泉水里,动了手脚!祸根,就在这水中!”
听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