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舒宫内,朱鹊委屈地看着季思娴:“娘娘,妾身真的没想到,那个洛嘉容会这么阴险!她之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我还当她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她竟摆了我一道!”
季思娴冷冷地看着她,直接将手里的茶盏摔了出来。
朱鹊险些被碎片砸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讷讷地低下头。
“废物!本宫先前就提醒过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叫你提防一些!你倒好,被人像小丑一样玩弄在掌心,连位份都没保住!”
朱鹊抽了抽鼻子:“娘娘,您一定要帮帮妾身啊!洛嘉容的心机这么深,如今又被皇上给注意上了。若是她得宠了,日后指不定暗地里怎么给您添乱呢。”
“这件事,需要你来提醒本宫?”
季思娴嫌恶地甩了甩衣袖:“你眼下刚被降了位份,不好好闭门自省,一转头就跑到本宫这里来。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指不定会多心,以为本宫跟你结成一派,一并针对那个洛嘉容呢!”
朱鹊忙解释起来:“妾身也是着急了,才会贸然前来,绝无给您惹麻烦的心思。”
“罢了,指望你这样的蠢东西帮上忙,本就是奢想!”虽然心里觉得烦躁,季思娴面上却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的手指随意在桌面上敲了敲:“不过你被她摆弄了这么一出,倒也让本宫看清了她的真面目。看来,洛嘉容野心不小!”
“可不是吗!”朱鹊讨好地看着她:“娘娘,千万不能放任她羽翼丰满。皇上昨天看她的眼神,就像被勾了魂似的,想必很快就会召她去侍寝。她一旦得宠了,对您、定是有弊无利的!”
季思娴闭了闭眼睛:“之前,本宫命你放在她屋子里的栖寒沙……”
朱鹊扬声道:“妾身也想说这个呢!您不是说,栖寒沙近身只需半月,就能让人气虚孱弱吗?是不是再过几天,就能见到效果了?”
季思娴倏地掀开眼皮:“你设法,把那两盆兰花给弄走,切记不能再让栖寒沙留在她身边!”
“这是为何?”
“你说是为何?”季思娴忍不住咒骂起来:“说你是猪脑子,都是抬举你了!之前她在云雪阁默默无闻,无缘面见皇上,要是悄无声息地生了病,只管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皇上也不会生疑在意。”
“但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了!皇上刚对她起了新鲜劲儿,这几天她要是出事,少不了追查下去。万一让太医察觉到她体内的寒症不寻常,你想死不要紧,别连累到本宫的头上!”
被季思娴这么一通数落,朱鹊这才会过意来。
“多亏了娘娘提醒,妾身这就去处理!”
朱鹊急急忙忙地赶回到云雪阁,先是在正房附近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两盆兰花的下落。
再看林漪的房门紧闭,更是心烦意乱。
她推了彩蝶一把:“你去找洛嘉容,就说,之前我不该冒领了她在望月亭弹琴的事,事后我越想越觉得有愧,便想再同她道个歉。”
彩蝶不明所以,忿忿不平道:“小主,她昨天那样对您了,您怎么能跟她道歉?”
“谁说我是想道歉了!我是想让你到她的屋子里,替我找寻先前那两盆兰花的下落。若是有机会,直接给我把花盆撞碎了!如果不成,我回头再想想其他法子,总之,那两盆花留不得!”
“可是……”
朱鹊瞪了她一眼:“愣着干嘛,叫你去、你就去!”
彩蝶便硬着头皮,敲响了林漪的房门。
轻水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来人是彩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不知洛宝林可在屋内?”不等轻水答话,彩蝶已越过她快步往里走,眼睛忍不住四处瞄着。
轻水自身后一把抓住她:“问你话呢。你干嘛来了?”
“轻水姑娘莫怪!是我家小主回去之后反省了自己的错误,觉得此前的事,实在对不起洛宝林,便让我过来,替她给洛宝林道个歉!”
靠近软塌时,彩蝶一下子就看到了放在塌边左右木架上的两盆兰花。
她心头一动,猛地往前一扑,咚的一声跪在了林漪的面前。
“洛宝林,还请您别跟我家小主置气了!”
林漪冷眼看着她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开口:“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尽可让朱御女放心。”
彩蝶露出欣喜的笑容,猛地一起身:“那奴婢就放心了,奴婢这就告退!”
她一边背着身往后退,一边用力地往木架上撞过去。
只见左边的木架剧烈地晃动了几下,上头的兰花花盆也应声落地,连花带土地碎了一地。
“哎呀!奴婢该死!都怪奴婢一时不察,竟没注意到身后的架子!奴婢这就帮您将这地上的土给清扫干净!”
彩蝶手忙脚乱地找想要去找扫帚,似是走得十分着急,路过右侧的木架时,又砰的一声撞了上去。
另一盆摆在上头的兰花,也禁不住她生猛地冲撞。
于是,也跟之前那盆一样,只听砰的一声,又落得满地的狼藉。
“瞧瞧奴婢这笨手笨脚的样儿,居然接连将小主的两盆兰花都给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