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的降了下来,赵舒云吃惊的抬头又低下。
惠妃也停下了脚步,沉着脸的看向沈昭月,似是在说她怎么敢。
沈昭月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一句。
“娘娘这是在作践谁呢。”
“你!”如此挑衅,惠妃怒极。
“生而为人,谁也不是点评论足的货物。臣女虽无大志,却也识得几个字,晓得水性杨花几个字怎么写。娘娘贵为宫中后妃,理当恪守己德,与臣女开玩笑亦当有度。这些话若传到圣上的耳朵里,臣女的名声是好事坏且不说,娘娘的清誉怕是一分不剩了。娘娘慎言。”
沈昭月抬起眼帘。
声音不急不躁,有理有据,愣是把惠妃的气势压了一头。
惠妃早已领教过沈昭月的牙尖嘴利,然而还是被气的不轻。
“沈昭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教训起本宫来了!”惠妃怒极,忍无可忍,声音高亢。
她身后的宫女嬷嬷见状已然快速的上前,左右钳制沈昭月,嬷嬷欲动手。
赵舒云瞅准了时机,一脚踹了过去,把沈昭月拉了过来。
嬷嬷年岁不小,又是抬手的动作,不妨赵舒云冲了出来,被踢了个正着,一个没站稳便后退一步,好巧不巧,后头站着的是怒极的惠妃。
那嬷嬷直接把惠妃撞在了地上,两人俱是哀嚎一声。
一侧的宫女见此情形,哪还顾得了沈昭月,连忙去扶嬷嬷和惠妃。
沈昭月和赵舒云对视一眼,笑得欢快。
趁着那宫女去扶惠妃的时候,沈昭月一脚把人绊摔倒,状似去扶,实则把人压在一起,靠的更紧。
口中还不忘辩解。
“臣女说的也是实情,也是为娘娘好。娘娘怎么还动怒摔倒了,瞧这样子摔得不轻,臣女这就给娘娘请太医过来,娘娘身子要紧。”
要看着几人乱成一团,一时起不来,沈昭月和赵舒云对视一眼,当即脚下生风,麻溜的跑开。
谁知道惠妃打的什么主意,沈昭月眸光微动,拉着赵舒云换了个方向。
赵舒云一路跟着她跑,晕头转向的,气都没喘允,等停下来时,看见眼前的寝殿傻眼了。
“不是,郡主是不是走错了?怎么还来惠妃这了?”
没错,沈昭月带赵舒云跑到了惠妃寝宫附近来。
“方才惠妃的话你也听见了,裴宴之没消息,我怕落在了惠妃手里,惠妃既让我过来,十有八九人就在里面。这会儿惠妃也想不到我们会过来,但错过了这时机,怕是惠妃就追过来了。”
尤其是御书房那边的情况也不知如何,顾兴修找到德公公没有。
沈昭月心中忧虑,更觉孤立无援,眼下她也不能用郡主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进去,不然就等于自投罗网。
她二人等在暗处,等的是越发焦灼。
与此同时,御书房外。
顾兴修按照沈昭月的指示一路寻到了御书房外,他并未提及要见皇上,只寻德公公且提了昭月郡主的名号。
那太监让他稍等,进去通报。
顾兴修本等着,却见那太监往里头去的时候与另一人交头接耳,他察觉有恙,面上不动神色,却是瞅准了时机便往别处跑。
皇宫他也是第一次来,里头的门道他并不清楚,七走八走的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心中亦是焦虑。
御书房的情况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如今这皇宫处处是危机。
恰在此时,迎面走来一少年,眸中清澈如稚童。
“你是哪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穿的也不像是宫里的。”
五皇子疑惑的看向眼前人。
忽的明白过来,当即就要大喊大叫。
“你是刺客是不是?!”
顾兴修真怕他大喊,当即捂住了他的嘴,出声解释。
“小的是昭月郡主的随从,郡主让小的去寻德公公,告知公公,郡主去惠妃娘娘那里喝茶了,需得缓些时候才到。不想小的头一回进宫,寻错了路。殿下勿怪。”
眼前的人年纪小,身上衣物虽不华丽,但不难看出来是个皇子,符合这般年纪的又如此神情的,自然只有那位脑袋不聪慧的五皇子。
也不知是听到了昭月郡主,还是惠妃娘娘,这五皇子陡然的安静下来,顾兴修便也不再捂着他,把人松开,恭敬的行了礼。
“我……我带你去找德公公就是了。我此前才听说昭月郡主是裴师父的娘子,你若见着她,帮我说说话成不成。裴师父已好久没来教我箭法了,他是不是因为他的娘子不喜欢我。”
说着,五皇子眸中含泪,眼眶隐隐发红。
顾兴修略有意外。
他之前不曾听说裴世子与五皇子有什么牵扯,听这话的意思似乎还牵扯颇深。
御书房此刻情况不明,或许从五皇子下手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