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忽的便有些明白圣上的意思。
心里有,才会在急切的时候无暇多想,唯有那一个念头。
这便是她和裴宴之的不同之处,所以无论她说什么,裴宴之都不信,她给不了他同样的安全感。
沈昭月若有所思,大晏帝见她想明白了倒也不去催促她,转而开口道。
“你也许久没与太后见面了,她念你念的紧。”
闻声,沈昭月回过神来,向皇上行礼告退。
出了御书房,她还没去寻裴宴之,德公公便已然先行过来了。
“皇上召见世子还要说两句话,郡主便先行过去,老奴待会一定记得提醒世子去寻您。”
沈昭月没见到人,心里觉得怪怪的。
但裴宴之本就是臣,约莫皇上与他是有朝堂上的事情要说,她不便在场,故而也就没多问,跟着宫女往太后的寝宫去。
太后年事已高,到了这个年纪的人似乎都会信点神佛,故而对传好运的沈昭月也十分喜爱,每每见着都要说好一阵的话。
沈昭月进殿时,屋内檀香环绕,她恭敬请了安,与太后说了好一阵的话,等太后歇息听曲的时候,她便有些神色恍惚。
太后与她相处也非一日两日了,见着她神思不属的,再听嬷嬷说今儿裴家那小子也陪着她进宫了,多少有些明白,拿话打趣她。
“哀家老了可比不得裴家那小子能讨你欢心,瞧瞧这心都快飞走了。”
沈昭月回过神来轻轻一笑。
“太后惯会打趣臣女,臣女往您这跑还少吗?再这么常来,皇上那御前的折子都快堆不下了。”
沈昭月这话倒是说的不假。
有喜欢她的,自然也有不喜欢她的。
尤其是好运厄运一说有些玄乎,便有人借此说她故弄玄虚,妖言惑众,要她死的都不知道几何了,从前皇上为此发了一顿脾气,朝堂之上才收敛了些。
再加上沈昭月后来自己也来的少了,这些便渐渐没了影子,如今她不过是进宫走动了两趟,这些谣言便又开始了,就是深居礼佛的太后也有所耳闻。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她们就是嫉妒你。你尽管来,哀家护着你。”太后嗔怒,握着沈昭月的手,满脸都是喜爱之情。
她也听说了长公主府的事情,眼下未提便是权当不知罢了。
要不说长公主伤了皇上的心呢。
长公主与皇上皆是太后所生,乃是亲兄妹,按理说该是和和睦睦的,可偏偏长公主嫁了驸马后,心比天高,做下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更让人难以接受。
最后都动到了太后的头上,伤了太后的心,也寒了皇上的心,这才开始不管不顾起来,太后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长公主还不知死活,纵的孔珊珊无法无天,惹下祸事,还是对皇上动手,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替她求情的。
太后已与女儿离了心,好不了了,唯一亲近的便只有皇上了。
沈昭月娇笑着与太后又说了好些话,直到快要用膳前才与太后辞行离开。
若往日她便该留下与太后一块用膳再回去,但今日裴宴之也在,也不好叫进后宫一同用膳,所以她提离开,太后也没阻拦。
只是沈昭月刚走没多久,便见德公公一脸焦急的寻了过来,她当即心里一个咯噔,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心慌的厉害。
德公公在皇上身边一向是稳重的,极少有这般的情况,除非是大事。
果真,待德公公到了近前,声音万分急切。
“哎呦郡主哎,这裴世子也不知与圣上说了什么,惹得圣上龙颜大怒,谁也不敢拦,直接就让人拖下去打板子去了。老奴也是得空才与您报个信,快去劝劝皇上吧,不然这般下去是要把人打死了呀。”
德公公急的语气都不对了,沈昭月脑袋一片空白,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已是提裙小跑起来。
等跑出去一顿才反应过来德公公说的话。
裴宴之说话不好听惹皇上生气了。
她神情凝重,心中也是急的慌。
往日他口没遮拦的,与她闹闹便也罢了,今儿怎么在皇上面前也没轻没重的。
沈昭月心里急,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却来不及多想,径直冲向了御膳房。
门口的守卫将其拦下。
“皇上有令,谁也不见,烦请郡主回吧。”
沈昭月眉头紧拧。
后头的德公公也跟着过来,小声劝着她。
“皇上如今正在气头上,郡主您这么贸然进去也不是个事,不若您先去看看裴世子,再来与皇上求个情?”
沈昭月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裴宴之已然被拉去打板子了,她再来回来便耽搁了时间,只怕他被打的更危险了。
如今唯有以最快的速度让皇上下令撤了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