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尾音上扬,颇有些不愉快。
沈昭月难以回答他的话。
他当然是够好,不然她也看不上他。
她忽的顿住,看上他?
沈昭月有一瞬间的恍神,还没仔细想想,裴宴之已然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让成平把人领回来。”
沈昭月颇为吃惊的抬头看他。
她知道他不喜欢梁喜,故而打算的也是让梁喜留在侯府外帮她办事,但听裴宴之的意思是让梁喜入府,自然这般也更方便些。
她弯唇浅笑。
“夫君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好。”
裴宴之见怪不怪的瞥她一眼,拉着人一块回去。
她也只有这时候才会多看他两眼,与其她总心心念念倒不如让人进府,日夜看着,两相对比,她自然就该知晓他的好。
沈昭月不知他心里的想法,倒是对他突然的大度很是开心,自然的也想对他好些。
那对一个人好,自然是他缺什么就该给他什么。
她蓦地转头,狐疑的看着他。
“夫君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裴宴之被她突然的问话给问住了,绞尽脑汁的想都没想出来,放低声音的哄他。
“有娘子在,忘记什么都没事。”
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沈昭月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还在骗她。
她找出身上的钱袋子扔给他。
“你的例银。”
之前给的在路上约莫就花差不多了,他竟也不知道出声,若那日在外头应酬没银子吃饭,那才让人笑话。
也怪她,忙起来便没个章程,把这事都忘了,回头还要让宝芝多提醒她两回。
沈昭月心思百转却没瞧见裴宴之略有心虚的眼神。
他顿悟一般将银子妥帖的收好,说了两句话糊弄过去,也不敢让她再提这事,免得再把这事漏出来。
沈昭月不疑有他,之后几日知晓梁喜一家已入府,有成平在带着,她便也没有过多的去问。
因为那一点小伤,裴宴之看她看的紧,不让出府,最多是在院子里,这些时日正值盛夏,热得慌,沈昭月也懒得出去,便随他。
沈昭月也没闲着,该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本以为第一个传回来的消息是关于苏祈安的,不成想是宋佳雪。
欢楼一事,沈昭月放了宋佳雪,暗地里盯着她的人却从来没撤出过,而今探子来报,宋佳雪三次去找段婉容却都没见到人,明显段婉容故意躲着她。
宋佳雪已然是坐不住,把人堵在了酒楼厢房里。巧的是长公主之女明安郡主也在。
沈昭月听说这消息,便立刻出府。
她等的是宋佳雪与背后之人反目,继而找出那个背后之人,段婉容原本不在她怀疑的人当中。
欢楼是太子的地盘,也没有谁会蠢到去揭自个儿的底,但现在她反而怀疑灯下黑了。
沈昭月得知消息再赶过来,时日已经不早,原以为会扑了个空,没成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遇上段婉容和明安郡主慌慌张张的从厢房里出来,立在门前片刻又退了回去,将房门紧闭。
沈昭月察觉有异,侧首看了宝芝一眼。
宝芝已然十分明白的寻了个靠近的位置偷听。
屋里头,段婉容和明安郡主孔珊珊脸色皆是难看,即便是在屋里,目光也都四处转着,压低了声音。
“让你别动她,别动她,你非得动,眼下好了人死了该怎么办!文成伯府虽不在意她,可怎么也是文成伯府的姑娘,你怎么就把人弄死了?!”
越说段婉容越觉得焦躁,眼睛不敢看拐角的地方。
对孔珊珊的不满越来越重,哀怨之声不断。
“当初是你说借着欢楼的手除掉沈昭月,除掉沈家和侯府,可最后损失惨重的却是太子!如今又惹出了这般乱子,太子殿下那我定然是不会帮你的!”
孔珊珊恐惧之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如今表情更是癫狂。
“你倒是想甩的一干二净,别忘了最后砸她那一下可是你补上的,你不早就觉得她叛变成了沈昭月的人,今日不除,让她出去嚷嚷我们的事情,来日也是个祸患。”
她不似段婉容那般心有芥蒂,反倒好整以暇的看向拐角处血流成河的尸身,眼中癫狂之色越盛。
“怕什么。这不还是有人顶锅。宋佳雪与沈昭月那个贱人不合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留下点罪证,自然有人替我们收拾她,还能解决了这个麻烦,一举两得。”
段婉容诧异的抬头,表情却是变了,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掩饰不住。
“苏祈安不是给长公主递了投名状?便让他拿出点罪证来,不怕收拾不了沈昭月!”
二人一拍即合,当下派人去寻了苏祈安,便又着人去侯府找沈昭月,引她出来,将事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