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就没想过沈昭月回来他爹的院子里,故而他自己那边都搬空的差不多了,这边也实在是不好动,就放任为之。
谁曾想今日便让她瞧见了。
“他这人对旁人小气的很,对自己很大方,好东西都留着,这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卖了亏,他就留着了,也就这些棺材本他舍不得。”
沈昭月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总觉得哪不太对。
为了赌卖家产,最后又因亏而不卖,这什么道理?奇奇怪怪的。
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她便没再提。
没往前走几步,沈昭月便看见了她那位公爹正兴致昂扬的看着两只蛐蛐在互斗。
那精神好的完全不像是被刺了一刀的模样,前提是忽略他胳膊上的纱布。
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玩,可见是真的爱好了。
她上前见礼。
“昭月见过爹。”
侯爷这才抬起头,瞧见人也是有些意外,随即一拍手。
“回来的正好,戏台子都给你搭好了,就等着你去唱呢。回去见着沈楼那小子,可提醒他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
沈昭月要说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嗓子里,听的是云里雾里的。
奈何侯爷就盯着那两个蛐蛐看,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沈昭月的手被人拽了一下,她抬头看过去,便见裴宴之要拉着她走,她连忙停了一下,与侯爷见礼后才转身。
“嗳,等会。”
侯爷站起身,目光落在侍卫穿着的人身上。
“宴之媳妇,我怎么瞧你身边这人那么像裴宴之那个小混球?”
“侯爷老眼昏花看错了,我是夫人新买下的护卫。”
裴宴之不客气的还回去。
沈昭月被这二人弄的头都大了。
这要是侯爷真心了,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公爹的面前和一个护卫拉拉扯扯?
但她委实是担心的多余。
只见侯爷哼笑了一声,又回头去逗弄他的蛐蛐。
“也是,那小子可不像你一样没规没矩的不讨喜,倒是会哭哭啼啼的找我要抱抱,比你可爱多了。”
沈昭月:……
眼看着裴宴之要气炸了,她算是待不住,连忙把人给拉走了。
只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缩小版的裴宴之哭哭啼啼要抱抱的画面,她想忍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沈昭昭,你胆肥了。”
裴宴之咬牙切齿的低声警告她。
“是是是,小裴护卫最厉害了,赶紧走吧,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既然侯爷无事,裴宴之还是应当趁早离开的好。
他在蒲城待那么就已然是例外,再这么肆无忌惮下去,皇上容不得他。
裴宴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然他此刻非得让沈昭月笑不出来只会求饶不可。
临走前还是不解气的,捏着她的下颚,恶狠狠的吻上去,声音里透着凶狠。
“等我回来。”
说罢,大步流星的阔步离开。
沈昭月本是笑着的,这会儿看着他的背影倒也笑不出来。
心中愿他一路顺遂,平安归来。
片刻后,沈昭月带着贺星剑直接回沈家。
按照侯爷所说,戏台子都搭好了,她若不唱好这一出戏就白搭了。
看来她的信二哥是收到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出。
往日回沈家,自上到下都是一派和乐的场景,如今见着她回来,下人们脸上都无丝毫喜色,面上皆是担忧。
看见她身后跟着的男人,更是好奇其身份,但不敢多看。
沈昭月回来的突然,正堂无人,她寻了位置坐下,贺星剑在她身旁落座。
不多时,沈首辅和沈夫人也都过来了,看见沈昭月时表情各异,随即落在贺星剑身上,皆是一惊。
“昭昭,他是?”沈夫人已是坐不住,率先询问出声。
沈昭月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刚刚过来的沈文竹。
“我刚回来便听说了二哥与侯爷的事情,大哥知晓这事吗?可有替二哥求求情?”
被问到的沈文竹神思不属的看向沈昭月身旁的男人。
果然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昭昭竟真的是因为他而去的蒲城!
被沈昭月连续唤了几声,沈文竹才缓过神来。
“昭昭此事颇有些复杂,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清楚。侯爷他重伤昏迷,醒来几率渺茫,沈楼行事冲动落了把柄,我知你伤心难过,但此事怕难两全。”
闻声,沈昭月垂下眸,眼眶微红。
“明明我走前都还好好的,如今这般我该如何同夫君交代,又怎么护住二哥。”
说话间,声音已有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