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怎么了?”
沈昭月快步过去,见赵舒云一脸失了魂的模样,关心询问。
眼下赵舒云发钗凌乱,手上还有些血,然而沈昭月仔细观察半天,也没发现她身上哪里有血迹。
赵舒云被沈昭月转了两圈总算是回过神来,神色忽的变为镇定了许多,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也没什么。”
“就是我误把顾兴修当贼就……就打了他一下,这点血蹭上的,没关系。”
至于她这衣裳发钗,完全是她自己被绊了一下差点摔跤而导致的,只是看起来狼狈,稍微整理一下就好了。
闻声,沈昭月也放心了不少。
差点把她吓一跳,人是她带过来的,要真出什么事,回去她可没法和赵府的人交代。
直到用膳时,沈昭月才知道赵舒云那一下到底有些重。
顾兴修的半边脸都高起来了,原本端方雅正的样貌都因此变得有些滑稽,也幸好只是些皮肉伤,没伤到五官,不然这张脸就毁了。
裴宴之挪了挪凳子,出现在沈昭月的视线里。
沈昭月眨了眨眼,看了他半天才收回目光继续用膳。
二人眉来眼去,旁边的人简直没眼看。
最煎熬的唯属赵舒云,左前方是被她打的人看不得,右边是黏黏糊糊的两个人看不得,她是坐立难安,好不容易吃完了。
用完膳,沈昭月要出门,裴宴之随行左右,赵舒云没跟着去,旁人的家事她八卦八卦就算了,不好掺和,再说这还有一个她需要照顾的‘伤患’。
沈昭月也没在意,与裴宴之往贺府去,宝芝远远的跟在后头。
贺府的宅院不小,便是连那门都比旁人加宽了许多,门前挂了白灯笼,来来往往的宾客不少。
昨日知府的公告已有许多人知晓,但他们并不了解知府犯罪已被关押,等着后面押送回京受审。
沈昭月二人站在门前不远处等着,只是他们的样貌十分打眼,已有人注意到,便连贺府的小厮都上前来询问。
“二位贵客可是来贺府吊唁的,里面请。”
沈昭月挑挑眉,让宝芝在这等着,与裴宴之一同进去。
许是没想到会有人敢在贺府闹事,小厮并未盘问的仔细,只问了两句姓名家世便领着他们进去了。
他二人特意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站,旁边有人在议论贺无德的死因。
一时与贺星剑扯上关系,一时又说起了红香阁牵扯出什么香艳之事,众说纷纭。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对的,贺无德的尸身还没带回来,眼下还是个空棺,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如今贺家的主事人是贺夫人,年纪瞧着比贺无德还要大一些,出来时哭诉了两句命运不公,要让人偿命这些云云,便开始借着吊唁敛财。
“如今我夫君枉死,我一妇道人家对商行之事也力有不逮,我夫君往日与诸位也都是生意往来好友,诸位若是愿意,我愿以七成将贺家商行、田地全都卖出去。”
七成已是极大的优惠了,但贺家生意众多,哪怕是七成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众人议论纷纷,还想再压一压价格。
现在已然没人顾得上什么吊唁不吊唁的,都在争抢地盘。
沈昭月没想到这贺夫人打的一手的好算盘,这贺家本就该是属于贺老爷的,她们抢走了不说,如今还要卖了。
她既是答应提兄长夺回来,便不会让贺夫人卖了。
裴宴之搂住了沈昭月的腰身,把人往身边带,身形放松的靠在后头柱子上,弘扬的声音比旁人议论的还要大。
“我出十成。”
此刻只有压价,断然没有抬价的,他这话一出,旁人看他都像是在看傻子,心里也都对其有怨恨。
这价格要是真被抬起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可图的。
倒是贺夫人喜出望外,目光触及时微微一愣,是个眼生的。
随即便扬起笑,管他什么眼生眼熟,只要出的起价,那便是贵客。
“公子可是初来蒲城,对我们商行还不太了解,这需要的银钱可非一点半点。”
贺夫人好心提醒。
裴宴之轻蔑一笑。
“银子你要多少有多少。”
沈昭月往他怀里躲了躲,颇有些没脸见人。
这厮又开始不要脸起来了,他的兜怕是比他的脸还干净,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等大话。
他周身气度不凡,再加上这样貌和脾性,没人怀疑他说的是假的。
贺夫人更是不怀疑,若非还稍有顾及此刻是灵堂,怕是那笑会更大些。
“公子阔绰,当真是我贺家福气,若公子愿意,即刻便可过契。”
“这没问题。但有一点,这银子花出去了总不能不清不楚的。本公子来时也打听过了,这贺府的当家人是贺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