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离城当日
裴宴之用早膳后去了趟宫里,回来给她带了爱吃的糕点,却迟迟等不到人回来,当即派人出去寻。
人没找到半点消息,倒是听说了苏祈安情深义重替她挡刀的事情。
成平急匆匆进来,面露犹豫。
裴宴之眼神轻瞥,他心中一个激灵,拱手道明。
“苏祈安在外头等候,说……说夫人有话代传。”成平心里也是急的慌,先前他只担心夫人有危险,世子着急,眼下却觉得夫人还不如继续没踪迹呢,总好过让苏祈安来传话,这把世子放在何地。
裴宴之嗤笑一声,阔步出去。
夜色沉沉,苏祈安一身白衣立于侯府门前,檐上的两盏灯笼随风摇曳,照着地上的人影晃动,裴宴之立于门边,半边身子隐于黑暗,似笑非笑的盯着下方身影。
“我夫人让你代传什么,说来本世子听听。”
苏祈安不卑不亢,抬首与之相对,提及沈昭月,眸中柔情似要化为水,笑容温润。
“昭昭为何嫁你,裴世子心知肚明,如今一切不过是回到本来位置罢了,这是她给你的和离书,姑娘家面皮薄,我代为转交,她已听我的话同赵姑娘去蒲城散心。”
苏祈安抬步上前,指尖捏着薄薄的一张纸,其上熟悉的字迹映入裴宴之的眼睛。
沈昭月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偌大的和离书刺眼的很。
他轻抬眼,动作利索的将苏祈安的手腕按在墙上,手起刀落,匕首贯穿掌心。
“啊!”
苏祈安惨叫出声,裴宴之干脆利索的拔了匕首,取走染血的和离书。
“她是我妻,你若再逾越半个字,我废了你这双手。”
没伤苏祈安的右手,是裴宴之仅存的理智。
苏祈安疼的说不出声来,一个两个的全都是疯子,沈昭月如此,裴宴之亦是!
裴宴之不去看他,抬步往皇宫的方向去。
半道赵大人急忙将人拦住。
“裴世子,郡主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赵大人今日回府的晚,刚回府就听赵夫人说郡主把自家姑娘带走的事情,派人去打听情况,却得知郡主不见的消息,他心急如焚,这才急匆匆的寻了过来。
“她与我闹了些脾气,便同赵姑娘一块出城玩,赵大人勿担忧,我此刻便去把人找回来,定会安全把人带回,此事还望赵大人遮掩一二。”
这不用裴宴之说,赵大人也是知晓,他家姑娘可还是待字闺中,可郡主不是说带人去蒲城了吗?
再者眼下已经宵禁,这裴世子如何出城?
还有他姑娘可是要出嫁了,这人没了,他要怎么和人交代?!
想想赵大人都觉得头疼。
不等赵大人问出声,人已是没影了。
隔日赵大人才知,裴世子无辜伤了苏会元,连夜被圣上撤职,贬去外地巡查,归期不定,此事鲜少人知。
沈首辅倒是知晓的,暗道自家姑娘不成体统,说走就走,等着人回来教训一顿,默默的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与此同时,蒲城路上。
沈昭月经赵舒云提醒才想起没知会裴宴之这事,到了城镇后便写信回去,却不知人已经在来的路上。
她们一行三个姑娘行事低调,尽量走的都是官道,该说不说沈昭月的运势好,一路上顺顺利利,别说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就是连个雨天都没遇到,途中还遇到走镖的,借着走镖的庇护过了危险地段。
惹得赵舒云一阵夸赞,沈昭月出来的急,没想太多,但也不会让赵舒云跟着她冒险。
宝芝有点身手便是遇到危险也能护住一二,更遑论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先去寻自家二哥的商行,让商行找些人庇护一段路,到了下一个地方如此反复,这才一路安全到了蒲城。
只不过她动用商行的人,怕是不久她二哥就会知道她的行踪,回去后还不知该怎么挨骂呢。
沈楼也的确知道了,气得不行,当即就去寻裴宴之,想问问他是怎么看护的人,结果自然是没寻到,这才从自家爹娘口中知晓情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自家妹妹的德行他了解,绝不是这样贸然说走就走,连家人都不顾的性子,他察觉太不对。
不知怎的,就想起回门那日昭昭非要他去派人盯着大哥的事情,当下把人召回来仔细询问,再暗中探查一番。
而此时蒲城,赵舒云站在县衙门前,死活不肯往前踏一步。
“沈昭月你别太过分了,我这样上门去算怎么回事。”
沈昭月瞥她一眼。
“你不去也成,但这蒲城我们人生地不熟,谁知道住的是不是个黑店,又或者遇着什么人,这又不是在路上,短暂停留便离开了。”
赵舒云面色一僵,但还是不情愿。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