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李氏就奇怪了，两个女儿都被她禁着了，她也没同任何人说，怎么会还有传出风言风语。

阿莎和阿娣在菜园里除草，或烧墨灰，谢李氏就在那里絮絮叨叨。

“你大伯娘也不容易，她刚来到我们家的时候，家徒四壁，也没嫌弃你大伯，嫁过来我们大家帮忙给他们起了房，就分了家。”

“第一年就有了你大牛哥，第二年生了你二牛哥，第三年又生了你小翠姐，那么难都捱过来了，唉!”

“那么难都捱过来了，小孩也都长那么大了，搞不懂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这人心啊，真是难测，像你阿爸，刚娶我那时候，对我可好了，好吃的都紧着我先。”

谢李氏在菜园里一边除草，一边碎碎念。想到开心的，嘴角微微上扬。

谢李氏说说停停，一会开心一会又眉头紧锁，

阿莎和阿娣偶尔看一下谢李氏，没搭话。

当夜幕降临，天开始暗了下来，谢李氏回去做晚饭。

阿莎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凑近正在专心刮烟灰的阿娣，压低声音与她商议道：“阿娣啊，你得帮姐姐一个忙。我想趁现在去一趟宋爷爷家，打听一下大伯娘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告诉阿妈哦！”

阿莎一边说着，一边将嘴贴近阿娣的耳朵，生怕被阿妈听见。

阿娣专注地刮着烟灰，动作轻柔而娴熟，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阿莎的意思，并轻声回应道：“好的，阿姐，你放心去吧！”

得到阿娣的应允后，阿莎如释重负，脚步轻快地朝着宋爷爷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阿娣则继续认真地将刮下来的烟灰小心翼翼地装入那只钵仔碗中，积少成多，阿娣看着钵仔碗里的墨烟灰，心里就感觉美美哒。

阿莎来到宋爷爷家，轻轻叩门。宋爷爷开门后，阿莎迫不及待地走进院子，关上大门，拉着宋爷爷坐下，跳在宋爷爷的身旁，小声地询问起大伯娘的情况。

“爷爷，我大伯娘的事他有没有听说？。”

宋爷爷皱了皱眉头，“小孩子家家的，你理大人的事干嘛？”

阿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敢说自己看见的事，只好道：“呵呵，这…这不是好奇嘛!”

“不是自己的事别理，清官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你大伯家还是那么复杂的，你小小年纪，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宋爷爷道。

“且先不说别的什么，任何一件事其实都只有两种结局罢了。像你大伯娘，往好了说呢，就是维持原样，延续之前的生活模式和环境。而若是运气差一些，则可能需要转换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里去过活。人至于最后究竟会走向何方，那就要看个人的选择和命运的安排！”

阿莎被宋爷爷几句话一说，又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懂。

宋爷爷看到一脸懵逼的阿莎，真的是好笑又无可奈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别强求，天黑了，快点回家去吧，等下你家找人，你又得受罪。”宋爷爷劝着阿莎回家，说道。

阿莎听完宋爷爷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告别了宋爷爷，心情有些沉重地往家里走去。

路上，阿莎一直在思考宋爷爷的话。她觉得爷爷说得很有道理，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轨迹，无论是好是坏，都需要自己去面对和承担。

回到家后，阿莎发现家里并没有人找她。她松了一口气，走进院子，阿娣正在将长松枝砍成小段，阿莎走过去一起帮忙。

“我回来了。刚才没找我吧？”阿莎小声问道。

“没，阿妈在灶房做饭。”阿娣轻声应道。

“奇怪了，子龙今天怎么那么晚都还没回。”阿莎道。

“阿爷阿奶也没回。”阿娣道。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声从院子外传了过来。

两姐妹的目光纷纷望向门口，心中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踉跄着走了进来。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谢子龙浑身沾满了污垢，原本整洁的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头发更是乱得像鸡窝一样。

在谢子龙的身后，紧跟着谢忠和谢王氏。

谢李氏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声，心中有些疑惑，便放下手中的活儿，从灶房里快步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自己的儿子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些擦伤时，不由得心头一紧，而站在一旁的谢忠则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谢李氏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她紧张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搞成这样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焦急。

“他在学堂和人打架了。”谢王氏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