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之鱼,相望于两界。
“言儿,你是不是很痛苦,跟我说……”言翎哽咽一声,努力停止哭泣,将手放在她手中。
“是思念,臣妾失去了太多人了。”抽泣一声,抹了一把眼泪。“不想再失去你了?”
“朕说不会,听懂了吗?”纤辞一改往日的柔情,态度立刻强硬了起来。“朕的皇后不是个懦弱的人。我知道,但是战争就是这般残酷,你是如此,那些平民百姓不是如此吗?”
看着言翎逐渐停息的哭声。“一国之后,不应如此,你是此方天地的君表,是天下万民的榜样,你不能如此不堪。朕还会有很多孩子,你会重新担起重任,那时候,面对苍生,难道用眼泪吗?”
周纤辞知道自己的话很难听,也知道言翎的苦难实在深重。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我的皇后,我会纵容你,但天下苍生不会,记得……”
“拿着,言儿,这阴阳鱼传说可以看见死去的人,若是思念,便透过鱼眼观察世间,但记得,不要将它们分开过久。”
那玉佩是标准的阴阳鱼八卦模样,分别使用昆仑玉和蓝田玉制成,但这样的传说,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于是言翎便把这件事当做妻主哄自己的普通物件。
过了好久。
“朕还有事,言儿,要不要去和朕一同去处理朝政。”这倒没什么,不过言翎自是不敢再去独自批阅了。
“好,臣妾这就擦干眼泪。”
“这才对嘛,这天下是我们一起撑起来的。”对他微笑,打理他的头发。
言翎戴上了那许久未见的龙冠,穿上那件黑色的龙袍,起身肃立,腰上挂着佩剑。
“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
像是两个阔别已久的老友,在曾经的夕阳下相逢。
之后,这个世界的人们赋予了阴阳鱼新的含义。是新生,也是过去。
来到昔日熟悉的昭仪殿,那把华丽的金案,无数的奏折像往常一样摆在那。
阳光随着门的开启,抢先一步进来。照在地上,丞相燕洁依然在。
与其一起打理的还有内务大臣,皇帝的心腹张嫣张婷和,司马芙司马妍昭二人。
“陛下,让臣妾跟您做一把椅子吧。”
“这是为何?”周纤辞站在门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其实今日的奏本没有多少,只是要商讨一件大事。”
她把门关起来,拉着言翎坐下,自己站在台前。
“好了,停下吧,都过来。”三人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来。“朕昨日要的粮草汇本,漠北山行,边境赋银奏本都带来了吗?”
“回陛下,都到齐了,请您检阅。”司马芙说,说罢,便回到案桌前,拿上几本奏书 上交给皇帝。
她要干什么?
“陛下,您真要……”燕洁看了言翎一眼,话语戛然而止。
“朕早就有此想法,亲征突厥。”什么……亲征突厥,为什么不和我说呢?言翎想。
此时的大殿十分安静,众人沉默不语。
“下月初六出兵,明日朝会告知百官。”
“陛下,非要御驾亲征吗?”言翎说道,听闻皇后动口,三人也齐刷刷的发言。
“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呀。”
“陛下,臣也认为不可。江山社稷不能没有陛下,若是出征,有个三长两短……”张嫣说道,“恕臣等直言。”
“陛下,臣以为,皇后殿下有能力处理朝政,您御驾亲征得胜归来,诸王莫不震骸,可以震慑群王,安定天下。”司马芙说。
“住口,你这个腐儒,目前太女尚幼,陛下亲征,若出了差错,谁来担此大任,你吗?司马妍昭!”
张嫣大吼一声。
“够了,朕此战非打不可,明日朝会昭告天下,谁来劝谏都没用。北方胡人欺我朝太甚,洪治二年,洪治元年,昭平五年,四年,元年。她们年年都不缺席,欺我朝无人吗?”
“朕派了那么多藩王,将军,非但没用还让她们得寸进尺。”周纤辞看向言翎,“士可忍孰不可忍。若朕有失,让言儿继承大位 。”
“陛下!您怎能如此糊涂啊!”这回是三个人齐刷刷的跪下劝她了。“臣等不是说皇后殿下无能,只是男主掌权已是不幸,怎还能继承大位?”
“有什么不可,太女年幼,等到皇儿年长还政就好,我的言儿当效法周公,有何不对。”
“陛下,您的心意臣等知晓,可是……”
“万望陛下慎行。”言翎起身,低着头。
“皇帝为了社稷,为了天下,自当如此,朕御驾亲征的事就这么定了,谁敢阻拦,明日朝堂之上,朕一箭射死她!”
“陛下,您……”言翎扶着她,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