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时发问,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姜望眼中露出明悟之色,他已经想明白了林时要表达的意思。
辛林和刘远山则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主要是,林时这几句话,似乎没有什么逻辑上的联系。
什么叫做那是多大一片地方,什么又叫做只挖了外围那一圈?
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看着两人脸上的懵逼之色,林时叹口气,继续说道:“简单来说,那么大一片地方,再驻扎四万人都够了,杜青怎么可能一夜时间挖出那么多陷阱?”
“更主要的是,要挖这么多陷阱,需要不少人力吧,斥候看不见,难道城楼上观察敌情的将士们也是瞎子,看不清那么多人在挖陷阱?”
“所以,没有什么叛徒,真相就是你们都被杜青骗了!”
听完林时的分析,刘远山和辛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辛林不可思议的拔高音量:“所以,杜青其实只挖了一条陷阱带,我们只要踏过那条陷阱带,就能畅通无阻的杀到魏军大营?”
林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贼娘皮,又上当了,狗日的杜青......”
真相终于被揭露,辛林顿时气得原地跳脚:“狗日的杜青,太他娘的狡猾了,彼其娘之,我入你老母......”
看着辛林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刘远山与姜望不由得面面相觑。
刘远山的脸色也很难看,只是他好歹还顾虑着林时在场,就算心中有气,也不好当面撒。
辛林没那么多顾忌,什么话难听,就捡什么骂,不多时,便将杜青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骂到词穷之后,更是一脸气愤地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刘远山赶忙叫住他:“辛将军等等,你要干嘛去?”
“我去炸死杜青,这厮实在太气人了,竟然还想离间我大军之间的关系!”
辛林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脚步越来越快。
眼见他就要走出帅府大门,林时不由得嘴角一抽,以手扶额,认命般出声阻止:“辛林,站住!”
刘远山的话辛林可以置若罔闻,但林时的命令他不敢不听。
他顿住脚步,回过头一脸屈辱地看着林时:“大帅!”
林时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回来,幽幽叹道:“你这会儿去,那就是去送死了。”
“送死?”
辛林茫然道:“您不是说只要穿过陷阱带,就能杀到魏军大营吗,怎么又成送死了?”
“那是之前,现在战事都结束了,你不会以为杜青还不做准备吧?”
林时反问他一句,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辛林一脸屈辱,不忿道:“末将实在受不了这气啊!”
“你......”
林时刚准备开口,门外忽然传来报信声:“报,大帅,我军斥候发现,魏军正在大肆挖掘陷阱与修筑防御工事......”
“......”
听见斥候带来的消息,节堂之内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辛林脸上的茫然与不解,瞬间化为羞恼与惊怒,刘远山神色阴沉下来,就连姜望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他们三个人,三颗脑袋,竟然没有玩过杜青的一次攻心之计,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尊严被摁在了地上摩擦。
林时眨眨眼睛,双手一摊,问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姜望有成为世间良将的潜质了吗?”
辛林倏然抬头,不服气道:“那他不也和我跟老刘一样没发现真相,被杜青骗了过去吗?”
“对,他是和你们一样,被杜青骗了过去!”
林时先是肯定了辛林的说法,随即缓缓出声道:“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了他这件事情有着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像你们一样,笃定是军中出了奸细。”
这话一出,辛林和刘远山顿时愣在了原地。
辛林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这一刻,什么样的辩解,好像都很无力。
林时自主位上起身,缓缓走到大厅里,沉声道:“普通将领与名将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未必就是差在带兵与知兵上面,可能就是差一点点直觉。”
辛林和刘远山面色难看,却也没有反驳。
他们不得不承认,人在某些时候出现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真的能救命。
林时给两人泼了一盆冷水,见二人都有被打击到,不由得微微一笑,转变了口风:“不过,你们也不必妄自菲薄,有道是天赋不够,努力来凑,多学,多看,多练,你们未必就不能成为世之名将了,总之,机会永远是把控在自己手里。”
两人微微颔首,表情都有些复杂。
头一次,他们在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身上,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老实说,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宽慰完二人,林时又将目光投向姜望,缓缓出声道:“姜望,你是有天赋的,但有天赋,不代表可以懈怠,天赋这种东西,你一旦疏于去挖掘,早晚都会被上天收走。”
“就像这一次,你明明感受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