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心思抓到越恒威胁镜如雪,是在算计她的爱子心切,逼药老出魔域拿牵机引的解药。
雾薄灯想,他起码要先不受制于人,先活着,才有资格去爱人吧。
在魇里护她、装可怜,又见到微生泠抛弃他,曹娘子告诉他不厄外那具尸体后背有道长疤。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也算计到微生泠了。
魔族的爱并不太光彩,他用尽下作的手段去骗、去瞒,也曾付出真心,才会想以血肉之躯去挡下那支灭神箭。
直到箭矢穿透掌心那一刻,雾薄灯都没想明白,他究竟是怎样做到半息间就出现在微生泠身后的。
但掌心刻骨铭心的疼,像烙印般判处他永生囚禁。
射向他肩头的那一箭,他本可以避开,但他却硬生生受下,雾薄灯想用血和痛去换微生泠解气,更是在赌她会心软。
但事实上,雾薄灯输得彻底。
微生泠最后那一箭是奔着他命去的,她要他死。
他没办法用嘴去说出真相,魔族的尊严和骄傲不允许他放下一切去为另一个人绸缪。
但他不仅绸缪了,还闷声不吭。
他赠微生泠桃木小剑,在上面浸泡他的血,将这柄随时可能被扔掉、被嫌弃的小剑当做再度接近她的载体。
尽管木讷、麻木。
但他没后悔。
两百年模糊的旧梦突然清晰起来,张张画面凝聚成微生泠的音容笑貌。
从讨厌、算计、利用、博弈,再到他们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
雾薄灯谁都讨厌,他不会一见钟情。
在微生家墙头夜黑风高的那晚,隔着长风和明月,心照不宣地遥遥相望,那一眼的对视,是重逢、是宿命、是前世今生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