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薄灯桃花眼的霜冻化了一瞬。
他知道微生泠生气了。
大小姐娇生惯养许多年,喜欢的东西都是旁人乖乖奉上,什么时候被算计,被抢过东西。
但他们立场不同。
微生泠手腕一转,巧妙地将剑身换位,横刺向少年命门,语气笃定:“你潜入微生家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打探灵珠的下落,对吗?”
“这东西是从魔域带来的。”
她语气不太确定:“你是魔族人?”
微生泠与他交锋虽未用尽全力,但化神期巅峰的剑可不是那么好挡的。
如果雾薄灯真是魔族人,甭管他身上有什么遮掩魔气的法器,也都该碎了,露出破绽。
但这人没有,灵力还相当纯净。
两人隔着几步,在阳光交相辉映下对视,似乎连飘落的霜花都逐渐凝滞下来。
天地寂寥得只听见呼吸声。
雾薄灯听见他自己不假思索地说:“我不是。”
这一刻,他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去说不是。
想将他和微生泠之间的鸿沟拉进些。
雾薄灯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但就连他自己,也认为魔族的血脉暴戾恣睢、好杀卑劣。
这是刻进骨子里,磨灭不了的东西。
但也只有这样,魔族才战无不胜。
在时间的长河里亘古留存。
微生泠怒意未消,抬手又是一剑:“本小姐管你是不是,反正今天你死定了。”
她自幼流浪,见识的世态炎凉多了,慈悲心肠早被磨灭殆尽。
开弓没有回头箭,起了杀心就会毫不留情面。
满腔战意在倾覆,掀起惊涛骇浪。
裴声躲在远处的树后看戏,不禁感叹太子妃好猛。
两个人都游刃有余,谁也没办法打赢谁。
忽然,一道剑气削来,裴声藏身的树径直倒下,他心跳到嗓子眼,光速蹲下身子。
看着脚畔落下的发,登时苦着一张脸:“乖乖,你们这是真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