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她?
还是另有所求?
少年微垂下颌,眼底却无谦卑之色:“主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我如今身无长物,只能做洒扫这种小事。”
玉渐澜蜷在袖袍下的手划过好看的弧度。
他其实撒谎了。
也许是出于亏欠,在听说微生泠生辰时,他又恼又无助。
接受了她太多恩惠,却连一个像样的生辰贺礼都拿不出来。
这样的窘迫击溃了一个少年的自尊心。
甚至不敢去前院看她,只能守在这条微生泠回房的必经之路上,企盼远远看她一眼。
天知道,他听见流玉声线时有多害怕,害怕到不敢回头。
微生泠没他这般敏感的心思,淡声问道:“你的伤都好了?”
“承主人的福,已经痊愈了。”
少女望向海棠花树下那一地残红,半晌没说话,只是转身丢下两个字眼:“跟上。”
黑暗的阴影从她身上层层褪去,廊芜四角宫灯的暖光镀亮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身后传来皂靴踩上枯叶的“莎莎”声,微生泠意识到什么,刻意停下来等他,与他并肩。
玉渐澜却刻意退后一步,眼中映着轻盈划过的裙摆,平静地说:“我是奴隶,不能和主人并肩。”
他漆瞳中没有一丝屈辱羞耻,这是在斗兽场必须学会的尊卑有序。
微生泠转身看他。
“微生家,没有斗兽场折辱使唤人的那一套手段,你可以活得自在些。”
夏夜的风穿堂而过,搅得池水微澜,少女的压下的声线有些愠怒。
玉渐澜自然意识到她生气了,心底却划过一丝喜色。
她救他,给他秘籍,现在又让他活得自由些。
是不是说明,大小姐也是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