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担心的倒不是李同光会欺负她,只是苏沐禾今天很奇怪,整个人都一反常态。
要说是昨夜被吓到,倒也说得过去,可钱昭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被李同光带到空无一人的校场,苏沐禾停下脚步,神情复杂的看着李同光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想和我比试一下?”
苏沐禾本就心情不佳,李同光若是真想打架,她可不想奉陪,万一失手再给人打死了,和谈的事恐怕真要崩盘。
李同光白了苏沐禾一眼,无语的说道:“我没那么无聊。”
李同光现在哪哪都变了,唯有这个臭脾气,一如既往。“我知道,此次礼王出使,是六道堂亲自护送。”
苏沐禾挑了挑眉,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李同光为什么要特地提起?
“那个天道的钱昭是你什么人?”
此次随梧帝出征的,大都是天道的道众,李同光想要调查很容易,不过钱昭早已不是天道的道主,而是皇宫的羽林军统领,这是梧国内部的事,李同光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说什么?”李同光这个人阴晴不定,苏沐禾无法判断他的意思。
“是你情郎?”
这些日子李同光没少派人暗地里打探,甚至还亲自蹲守,倒是没蹲到任如意,反而发现钱昭和苏沐禾的关系,他二人相处毫不避嫌,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苏沐禾摸不透李同光到底想做什么,冷冷道:“与你无关。”
苏沐禾一如既往的冷淡,李同光却毫不在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湖阳郡主,也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但是我想同你做个交易。”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利用钱昭做交易,苏沐禾还没不择手段到出卖心爱的人,不满的瞥了眼李同光,转身便走。
“他有个弟弟,叫柴明。”
猛地停住脚步,苏沐禾难以置信的回头,她眯着眼睛,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李同光。“李同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师傅的下落,只要你肯告诉我,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柴明的下落。”提起任如意,李同光连语调都温柔了下来。
苏沐禾怒不可遏,她没想到李同光如今会变成这副不择手段到样子,她咬牙切齿的吼道:“李同光,拿逝去之人做交易,你可真是没有心。”
此举的确不择手段,面对故人,李同光也不想这样,但为了任如意的消息,他愿意一试。
其实无论苏沐禾同意与否,李同光都会告诉她的,毕竟她是任如意最信任的人,李同光对她一直有敬畏之心。
也正是因为李同光知道,钱昭对苏沐禾很重要,所以他是在试探,如果这样苏沐禾还是不愿松口,那师傅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了。
“长庆侯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李同光若是只为跟自己说这些废话,那苏沐禾没兴趣与他周旋下去。
“要是柴明没死呢?”
闻言苏沐禾脚步猛然顿住,不可置信的回头。
“你说什么?”苏沐禾以为自己听错了,冲上前去揪住李同光的衣领,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
李同光看着苏沐禾愤怒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柴明,没有死。”
“李同光,我还愿意认你,只是因为你曾经是如意姐的徒弟,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胡言乱语。”
“我没撒谎,你也可以不信。”李同光说的很平静,在这种事情上,他也没必要欺骗苏沐禾。
柴明的死是钱昭最大的心结,如若不是这个原因,钱昭可能根本不会加入出使的队伍,甚至不惜刺杀梧帝。
如今李同光却告诉苏沐禾柴明根本就没有死,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苏沐禾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昨日从北磐人手中侥幸脱险后,我连夜派人调查,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但我发现了另一件事。”
见苏沐禾有松口的迹象,李同光便继续说下去:“梧国朝堂也有人在和我安国宫中之人勾结,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个人大抵不希望梧帝归国。”
这接二连三爆炸性的消息让苏沐禾整个人都陷入混乱,现在的情形远比之前的剧情更为复杂,连她都有些理不清头绪。
“然后呢?这跟柴明有什么关系?”
“我曾无意间发现安国天牢内秘密关押了一个俘虏,刚开始我没有在意,以为只是梧国的战俘,直到梧国使团到来,我详细调查了他们每一个人,这才发现那个战俘是六道堂天道钱昭的亲弟弟。”
为什么?柴明明明还活着,可传回来的消息,说的却是他为了保护杨行远以身殉国。
还有,为什么所有战俘都被关在军营,却要把柴明单独关押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