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盈一再求情,可事实就是事实,六道堂的任务就是保护礼王,如今差点让礼王遇险,责罚是一定免不了的。
“士无能将之责。”
“我宁远舟罚鞭十记。”
苏沐禾回到院子时,正巧听到这句话,此时宁远舟已经脱盔卸甲,自罚鞭刑。
所有人都觉得此举不妥,更是无人敢动手,见此情景,杜长史也有些动容,但只罚宁远舟一人未免难以服众。
“十记未免过于苛刻,这样吧,今日是你们四人护卫的殿下,一人一鞭,剩下的宁堂主代罚,也算公平。”
“是。”
此举已是退让,一鞭而已,不会伤其根本,但也能让所有人长个记性,一人犯错,全体受罚。
这惩罚怎么变了?
苏沐禾默不作声的走到任如意身边,看着面前跪了一排的人,替他们感到揪心。
古代森严的等级制度让苏沐禾没办法反驳,既为人臣,一切都要小心行事,稍有不慎便会殃及池鱼。
只是谁来行刑,也是个大问题,苏沐禾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两人。
杨盈脸上满是不安的神色,毕竟是因为她的鲁莽,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她心中有愧,可又不能改变什么,追悔莫及却为时已晚。
而任如意,冷静的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随后就如苏沐禾预料的那般,拿过鞭子走上前去。“你们下不了手,我来。”
任如意的身份本就难以服众,此时更有不服气的质疑:“凭什么你来?”
任如意毫不畏惧,对答如流:“凭礼王是我的人救回来的。”
真论起来,杨盈算是苏沐禾救回来的,任如意倒也没说错。
吃了哑巴亏的众人也不敢再反驳,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敢怒不敢言。
“要不沐禾你来?”任如意突然把鞭子递向苏沐禾。
苏沐禾正吃着瓜呢,突然矛头对向了自己,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其中也包括钱昭。
这玩意和烫手山芋有什么区别,苏沐禾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抬眼对上一道道视线,她表面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心里早就慌的不行。
对付敌人,苏沐禾还是愿意动手的,但是打自己人,她真的不行。
“那个,还是如意姐你来,我……我伤口疼。”
拙略的借口,但是用在这里也挺合适。
听到苏沐禾说伤口疼,钱昭猛地抬起头,担忧的看向她,虽然这都是苏沐禾编的借口。
可钱昭并不知道,反倒真情实感的心疼,甚至已经开始想等下罚完,要配一副药给苏沐禾调理。
苏沐禾不愿意动手,任如意也没有强迫她。
任如意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之前在朱衣卫伤的比这重的多的时候比比皆是,也没见苏沐禾喊一句疼,如今不过是舍不得动手罢了,毕竟里面有她喜欢的人。
不过任如意还真没想到,苏沐禾也会有这一面,曾经她还担心苏沐禾这样的性格会不会一辈子都改不过来了,除了追随任如意,她好像从没有自己的追求,如今她也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沐禾自小生活在朱衣卫,每日面对的都是打打杀杀,泥潭里爬上来的小孩,最大的愿望只是好好活着,这才造就了她与人疏远的冷漠性子。
可自从遇到钱昭以后,苏沐禾好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机,不再像一个只会杀人的傀儡,这样的变化也让任如意十分欣慰。
该受的罚逃不过,任如意没下死手,但也没刻意放水,小惩大诫,同样的错误才不会犯第二遍。
“慈不掌兵,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六道堂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对兄弟心软,可是敌人面前,这就是最为致命的。
“这里是安国的地盘,危机四伏,稍有失误就是万劫不复。”
嘴上说的道理大家其实都懂,可真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今天就算是提点,鞭子落在皮肉上,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疼,只有记住今天的疼痛,下一次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其实苏沐禾能看出来,任如意是手下留了情的,她其实也在心疼宁远舟,心疼他肩上的担子太重。
骂也骂了,罚也罚了,此事就此翻篇。
人群散尽,任如意也陪着杨盈回房,苏沐禾则敲响了钱昭的房门。
“进。”
苏沐禾推开房门,屋子里空无一人,她疑惑的关上门走进去,听见钱昭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何事?”
苏沐禾没有答话,准备绕到屏风后面,刚走没两步就看见钱昭走了出来。
钱昭听见敲门声未觉有异,可门外之人进门后却是一句话不说,没了动静,这让钱昭察觉到来人可能并不是手下,起身出去查看,发现进来的是苏沐禾。
看见苏沐禾的身影,钱昭脸上闪现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