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太学院这种地方称之为狂士的人,都非沽名钓誉之徒。
毕竟汇聚了天下顶尖的世家嫡子,各大学派的传人,你有没有真货,一试就知,不是只有狂就可以的。
而张三确实很狂。
张三原本修儒,不过为人天生放荡不羁,甚至是那种连样子都不装的放荡不羁,喜酒宴,美色,华服,好赌博。
三年前撞在辅讲博士左之升手中,左之升当面批评张三入不了儒家六品浩然气,半年之后,张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儒家七品入了儒家六品,而这还不够,他还当众废了自己苦修十余年的儒家修为,转修名家之道,只用了两年,就入了名家六品言实,因此得了狂士之称。
天京世家嫡子们心生拉拢收服之心,屡次想要邀请张三赴宴,不过自从入了名家之后,张生的嘴巴更是刁钻无比,宴会上经常让主人下不来台。
因此就算他天资纵横,但渐渐地也与太学院大多数人混不到一起,被批评持才傲物,难以相处。
王明义以前作为车文远的高徒,自然和张三混不到一起,甚至还被张三当面骂过粪儒,说好好一块玉,掉进了粪坑,所以臭不可闻。
玄武城外有一座弥山斗兽场。
这个世界珍奇异兽众多,自然喜欢斗兽的大有人在。
普通人也就斗鸡斗狗,但是权贵们更加喜欢看那些凶猛的异兽相互厮杀,听说大夏开国的时候,还有罪人和异兽们角斗的赌局,不过后来慢慢禁止了,现在就多是野兽相互厮杀,而人只能够和人赌斗。
周铁衣这几天查封了天京大大小小的安乐窝,而弥山斗兽场仍然在营业。
有两个原因。
第一弥山斗兽场不仅仅只是给权贵们开的斗兽场,很多普通人节假日都可以买票进来观看,也算是与民同乐之地,相比于莺莺燕燕,虽然血腥了一些,但是却没有太多的暗中交易。
第二弥山斗兽场的主要持股人就是天京数得上号的各大武勋,以右将军府牵头,其中就有周家的一份份子钱。
王明义到了弥山斗兽场,亮出自己太学院学生的身份,对管事道,“我找张生。”
太学院学生本来就是权贵阶级,而张三也是弥山斗兽场的名人,经常豪掷千金,所以管事带着王明义两人来到一间包房外。
进去通知了之后,管事打开门,让王明义带着陈大兴进去。
包房是半开放的看台,处于第三层,刚好可以看到中间巨大的沙场,沙场之中,一只虎兽和一只狮兽正在互相撕咬。
狮虎相争是斗兽场最受欢迎的赌局,仅次于有着龙脉的异兽相争。
不过强大的龙脉异兽入了中品,绝大多数都有腾空的能力,所以除非大的节日,不然斗兽场是不会花费大力气禁空,引进龙脉异兽相争的。
张三坐在软塌之上,并未起身相迎,只是抬头也了王明义一眼,“你这粪儒今天来,不会是想要拉着我给你做事吧?”
张三的态度要多傲慢有多傲慢,特别是如此说自己的义哥,连陈大兴这个普通人都有种想要上去揍他的想法。
王明义神色不变,“既然猜到了,那你还放我进来,也不怕我污了你的耳目?”
张三笑道,“我放你进来,正是为了羞辱你,怎么样,当听到我让你进来,是不是心里有点小侥幸?”
王明义认真思考了一下,“确实,不过若你只是这么羞辱我,那我今天还真是来错了,你这狂士也不过如此!今天我见了另外一个人,他羞辱我的手段比你高明十倍!”
张三认真地坐起身子,端起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周铁衣?”
王明义带着陈大兴走了过去,自顾自地拿起酒杯,给自己和陈大兴各倒了一杯酒,开始喝起来。
“他怎么羞辱你的?”
张三很好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王明义反问道,“你这种名不符实的家伙,也就嘴皮子厉害一些,和真正的‘士’相差甚远,我准备办一份报纸,将我今天受到的两份屈辱写在报纸上,这样天下人就知道差距了,到时候你也知道,和他相比,你这‘狂士’二字,就只剩下‘狂’了。”
“哇呀呀!”
张三气得如同戏曲里的老生大叫着,片刻之后又带着笑容给王明义空着的杯子倒酒。
“没想到你这粪儒去当了别人家几天长工,倒是有点长进,不过若你只是诓我,等会儿我就亲自将你丢出去。”
王明义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两张纸,递给张三。
张三接过纸,先看了一遍《师说》,又细细读出声,片刻之后才抚掌大笑道,“这文章给左之升看,左之升不得气得骂爹喊娘,妙,实在是妙,实乃羞辱你等粪儒第一手段!”
随后他又读了一遍自己觉得最出彩的一句,“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他左之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