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每一个微小生命都有着自己的命运,从出生到死亡,顺着这条命运的轨迹不停地走下去,其中或好或坏,都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印记。天道为这些生灵安排好开头与结局,但谁也说不准中间的过程究竟是天定还是人为。
他以往并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但今日却有了更多的感悟,天道创造的生命竟是如此奇妙!他隐隐触及到了天道的规则,浑身灵气一收,竟是彻底稳定在了元婴前期。
动静不大,没有惊动厨房里的白芍。
简禾抬头,看着泛起星辰明月的天,眼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少主!鱼汤熬好了!”白芍捧着一个不小的瓷碗出来。
“好。”简禾回头,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
……
翌日清晨,客人居所内。
魏一黎还穿着昨日在地上打过滚的脏衣服,睡得七仰八翻,脚靠在枕头上,头在床尾,嘴边还有口水淌过的痕迹。他不时咂吧着嘴,喃喃着模糊的梦话。
晏君枫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杂役站在屋外,尴尬地别过头。
“他一直睡到了现在?”晏君枫问。
杂役回道:“是,您走后,他就躺在了床上。”
这是压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晏君枫微低着头,眯起了眼睛。
昨日小师弟被白芍带走后,他就把魏一黎拉回了这里,趁着太阳还没落山,他将太玄宗的基础剑招一个个拆解过去,教了他三分之一。
这小子学得还挺快,学了不过两个时辰就有模有样的,于是晏君枫接下来就命令他将学会的剑招练个一千次,不练完不准吃饭,不准休息,他会在一边看着。
魏一黎登时就哀嚎起来,嚷嚷着要去找梅休伯做主。
可太玄宗的每一位弟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擅长剑术的每日都要练个几百次剑招,擅长其他武器的更是练得多。再加上练武场上每天都有许多弟子在对试,不至于将最基础的东西忘到脑后。
魏一黎名义上要成为大乘期的弟子,就得拿出适配的实力来。他已十八,没有从小打起的基础,比不上练了四年剑招的弟子,因此只能加大训练的强度,争取尽快达到普通弟子的水平。
晏君枫对他奉行的宗旨是,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太玄宗的基础剑招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半个月的时间还做不到融会贯通,那魏一黎就可以直接滚出宗门了。
要知道梅休伯当年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剑道天才,他的弟子怎么可能不会剑术呢?
“有没有可能,我擅长的是其他方面?”魏一黎拖着酸麻得连剑都握不住的双手。
“那也得先把基础剑招练完,不然入门试炼你怎么过?”晏君枫斜睨一眼。
对刚入门的新弟子来说,入门选拔不过是检验自身潜力的关卡,多做一些努力就行。可魏一黎不一样,他头上顶着的可是“大乘期修士的亲传弟子”的招牌,针对他设置的关卡可不会这么简单。
晏君枫在山头前曾问过洛长老,给魏一黎的关卡具体会怎么设置,洛长老还没什么想法,正好宗主安排简禾为主要负责人,她还会找个时间和简禾商量一下。
魏一黎若是不多作准备,哪怕能过普通弟子的试炼,也绝对过不去为他特殊设置的试炼。
等到几千次剑招练完,已至深夜时分,杂役都去睡觉了,晏君枫离开前还嘱咐魏一黎寅时起床,去藏书阁等他。
魏一黎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囫囵应下,回了屋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现在。
想到这,晏君枫瞥了眼天色,现在差不多是卯时。
一个时辰前,他在藏书阁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于是过来看看,没想到魏一黎还趴在床上。
“要不……我去叫他起床?”杂役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我来。”晏君枫走到床前,直接掀起被子。
魏一黎却不为所动,还无意识地挠了挠裸露在外的肚皮。
晏君枫的眼皮微微跳动。
他抽出剑鞘,打在魏一黎头上,用的力度不是很大。
“啊!有刺客!来人!快来保护朕啊!”魏一黎疼醒,大叫道。
这是还在做梦呢?做得还是人间皇帝的梦。
晏君枫用剑鞘拍了拍魏一黎睡得红润的脸蛋。
床上的人这才真的醒转过来。
“师……师兄,您怎么来了?”魏一黎赶紧从床上爬起,抬首谄媚道。
“已经卯时了。”晏君枫平淡道。
“啊……哦……等等!”魏一黎刚要起身,又因为全身还酸软着,没怎么恢复过来,一头撞在了床帘上,恰好撞到了被剑鞘抽到的地方。
“嘶……”他捂着头,蹲在床边,久久说不出话来。
“赶紧收拾好。”
“师兄,你看我昨日练了那么久,手脚都还酸着呢,能不能……”魏一黎抬起头,企图用眼泪说服晏君枫,“能不能让我歇一天?”
“不会用灵力?”晏君枫问,都过了一夜了,怎么身体还没恢复。
“您……是什么意思?”魏一黎慢吞吞地靠坐在床沿。